默默挣开他的手,阿梳将梨花放在榻沿,依旧不言一话。他叹了口气,手握在她的手臂,缓缓上移,轻柔扯开领子,摸上肩头印出血迹的牙印:“还痛不痛?”
他的手指亦很冰冷,轻轻覆在伤口上。“嘶!”感觉一下子冷到骨子里,阿梳咬咬唇,将领子拉好,目光扭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春花灿烂,是个好时景。可她心如凉秋,怎么也温暖不起来。刚开始,如果他能多好言哄哄她,不叫她生气,她还是会心软。可是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她惧怕他了,亦不能撇开留在心头的阴影。
后面两日,歌舞升平。苍然天境无一人走动,男女皆做。欢在大殿中。慕卿坐在最高位,淡淡望着殿下几对相缠的男女,淫。秽之声不绝于耳。他用酒气压下内心的悸动,却越发烧得不可收拾,脑海中飘荡魂牵梦绕的纤纤身影,却总被她那双冷漠的眼睛浇灭。
他打碎手上的酒壶,突然的脆响让殿下几对男女停止动作,目有惧色望着金椅上的人。他摇摇晃晃起身,从侧门走了出去,来到海岸边,跳入冰咸的海水。
浸泡在苦涩的盐水里,他闭着双眼,思绪万千。几万年的种种浮现脑海,眷恋那张甜甜的小脸,还有那声脆脆喊的“仙上”。她总喜欢扑在他的怀里黏着,不管她是委屈、开心、生气、发闷还是害怕,不管他是看书、写字、喝茶、喂鸟还是和人交谈。他喜欢她的依赖,他喜欢给予她依赖。想着想着,嘴角勾起温暖的微笑。
天边突然一阵光亮和闷响,将他从回忆里拉回。他睁开眼,定定望着苍然天境之口。
安分了两日,摸约慕卿晚上不会再来。阿梳偷偷潜出苍然殿,飞向天境之口。虽然慕卿下的结界厉害,但阿梳还是觉得应该拼一拼才能死心,指不定结界被大阿折上次打过,哪里有了弱缝,正好被她打碎。
然而结界一震,没能打碎,身后却传来暴呵:“你要去哪儿!”
吓得浑身发颤,阿梳故作镇定回过头,语气里还是透露出恐惧:“我……我要回天界!”
如鹰般深邃尖锐的视线盯着她。薄唇轻动:“是回天界,还是找他?”
怎么什么事都要扯上大阿折,阿梳不耐烦皱起眉。生气喊:“不关你的事!”
慕卿大步扑上,扣紧她的肩臂:“你绝对不能离开我,我离不开你!”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手掌缓缓抚上她纤细的脖颈,“葫芦呢?”
阿梳面色一顿。回答道:“丢了!”
尖锐的目光凝聚成一把冰刀,盯着她全身发寒。手掌不自觉用力,他捏着她纤细的胳膊,僵僵道:“这四万年来,你一开口我便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东西去哪儿?”
阿梳吃痛,大不了交代:“大阿折没了仙骨。要在凡尘活一世,我将葫芦当了,给他做盘缠。”
慕卿圆圆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你为了他,把我送你随身不离的葫芦都变卖了,你对他可真好。”
他越是如此,阿梳便越不想解释。她铮铮道:“那算是你送我的吗?那不过是你将我关在笼子里,随便装清衡泉的一只葫芦!你就是这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关在笼子本就不该了。现在还要把我关在苍然天境,你卑鄙!”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因气怒憋红的脸,低磁的嗓音流露着晦涩:“这里你之前不是挺喜欢的吗?只有我们两个。如果不是因为大阿折突然出现,你也不会如此!”
她冷笑:“少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大阿折比你负责多了!”
闻言,他的瞳孔慢慢收缩,视线银针般的尖锐,却又被烈火灼烧似的痛,隐隐泛红的漆黑眸底折射出烁亮,怒极反咬牙冷笑:“他负责什么了?睡了一夜,答应要一生一世照顾你?我同你睡了,你怎么反悔?还说看红烛燃尽就是白首不分离,都是假的!”话音落,大手一扯,将她拽到怀里,无视她百般挣扎,拉着她的耳朵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