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轻轻抚过她的伤口,大阿折心疼道:“好,那我便陪着阿梳,阿梳想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垂下眼眸,阿梳低低哽声:“大阿折,你其实不必这样,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
大阿折脸上亦略有伤意,失落问:“你这是赶我走吗?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回来,你就要赶我走?”
心头乱起来,阿梳摇摇头,干脆又点点头:“罢了罢了,有你在也有个照应,只是不能像上次那样再说……说我们是夫妻。要是别人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朋友。”
大阿折谦和一笑:“好,我答应你。”
居无定所,第二日从山洞出来就没了方向,随意择了条路,走到哪算哪儿,浪迹天涯大概如此。阿梳想念在天界的日子,想念玉锦,想念阮阮,还有很多朋友,可是却不想回天界,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感觉浑身忽然地刺冷,脚下踉跄,大阿折扶住她。阿梳向他笑一笑,晃眼间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白影,尖锐的目光盯在他们相握的手上。阿梳心口一跳,唤来云朵踏云而去。慕卿疾步追上,拦在她面前。
“阿梳……”云天之上,风很大。慕卿怔怔地望着她,眸中复杂万分。
他不来还好,看见就来气。
“你来找我做什么!是不是安抚好了沈凄才又想起我?你对感情这般捉摸不定,我看不透,亦不想要了。”阿梳深吸一口气,蓦地伸手将慕卿往后一推,踉跄着毫无方向逃跑。
慕卿急云追上,横在她面前,双手紧箍着她的肩:“到底是谁的心更难捉摸,我托苍术借来玄天镜想寻你,那夜我却看到了什么?看到你同他相拥而眠……阿梳,你知道这样让我有多难受吗?”
阿梳微一愣神,强声道:“同榻而眠不一定表示我对他有意啊!”没想到和大阿折同榻一事被慕卿用玄天镜看了去,阿梳没了底气,瞄一眼他又道,“你……你自己还同沈凄郎情妾意。”
一句否认对大阿折有意的话,听在慕卿耳里偏多了层意思。慕卿冷笑,退了两步:“如此说来……你同我也并不一定表示你只欢喜我吧?我曾对你说过,我对沈凄毫无半点情愫,你也并不信我。”
阿梳恼羞成怒:“那你为何要救她?纵然你对沈凄没有,你对九锦总是有的!你口口声声说欢喜我,心里却念着另一个人,还偏偏不让我跟别人好!你做得了的事,我为何做不得!”
慕卿面色灰败,眸中一片死寂,碎了凤凰花,乱了百里扶苏,深沉如一汪死水。阿梳仓皇迈开脚步,转身欲走。黯淡的眸底似是燃起一簇火苗,张手猛地拉住她的手臂,一记手刀。
阿梳被慕卿强行带回苍然天境。对慕卿这种强硬手段,阿梳很不高兴。他曾经说,对她非要用强硬手段才肯顺从,可是这一次她不甘心,他越是要她往西走,她偏要往东跑!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慕卿在门外转了两圈,往里面瞧了眼,匆匆离去。她从门缝偷偷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也跟着失落,想离开苍然天境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没想到过了两个时辰,慕卿端着一碗羹汤进了屋子。他坐在她身边,一手端着碗,一手把勺子送到她唇边,温和说:“我亲自下的厨,你尝尝。”
阿梳气愤地别过脸:“不吃!”
他拿着碗,无奈问:“你想怎样?”
阿梳道:“你放我出去。”
脑海里顿时浮现大阿折和她同榻、两人持手相扶的场景。她眷恋外面的世界,难道就是因为大阿折?肚中又恼又醋,慕卿瞪她一阵,切齿道:“吃!”
扣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脸抵到碗里。羹汤温热,却很黏糊,阿梳挣扎两下,将羹汤翻了下去。慕卿拿起另一只碗又盛了一碗,手势稍微轻了点:“不吃?我就打碎你的牙齿灌下去!”
阿梳已经闭着嘴,誓死不屈。其然在慕卿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心就已经软下,嘴却还硬着,但万万没想到慕卿竟然会采取这样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