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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页(第1页)

像是枯木开出繁花。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朱悯达越众而出,执杯对景元帝道:“儿臣率众皇弟,祝父皇万寿昌明,松鹤无疆。”自他身后,一众皇子也齐声呼道:“祝父皇万寿昌明,松鹤无疆。”景元帝崇俭,早在几日前便下旨让诸皇子臣工不必送礼祝寿,然而此时,三王朱稽佑忽然往前一步,小声道:“父皇,儿臣、儿臣有寿礼进献给父皇。”景元帝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眼中隐有不悦。朱稽佑连忙拜下说:“不是甚么物件。”他怯声道:“山西有剑舞一道,儿臣府上养了几个的公子,都是练家子,持剑舞起来煞是好看。”他抬眸看向景元帝:“儿臣进京前,曾来信说要带他们来舞剑给父皇看,父皇还记得吗?”其实朱稽佑为何有此举也不难猜测,景元帝最是护短,他大约想在他父皇前展露些孝心,待开春后,登闻鼓一案判下来,叫他父皇佑他一命。朱南羡听了朱稽佑的话却是愣怔,剑舞?该不是他府上那几个花拳绣腿的持剑公子罢?他正这么想着,须臾只闻鼓点起,十二名持剑公子自瑶水两侧涉水而来,挽剑似花,时如羿射九日,时如帝骖龙翔(注1)。其实这样的剑舞在朱南羡这等真正习武之人看来没甚么意趣,但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柔中有韧,刚柔并济的匠艺了。待一曲舞罢,景元帝悦然道:“不错,赏!”这时,十二王朱祁岳扬唇道:“这有甚么好瞧的。”又朝上首一揖,“父皇,儿臣愿为您献上真正的剑术!”景元帝大笑道:“好!你来!”朱祁岳身上有一种难得的江湖侠义之气,自腰间抽剑握在手中,环目朝皇子与群臣望来,扯长音线道:“不过——儿臣挑对手。”目光落在朱昱深身上,朱昱深道:“不成,三妹怀着身子,本王承诺过入夏前不动刀兵。”朱祁岳“嘁”了一声,皱眉道:“四哥凭多讲究。”目光又移向朱南羡,一扬下颌:“就你了!”朱南羡早知他会挑自己,一看他手里的剑,高呼一声“好”,吩咐一旁的内侍,“十二哥的‘青崖’出鞘,速去东宫取本王的‘崔嵬’来。”内侍应声退下,一转身却与上来斟酒的另一名小火者撞了满怀,引来一阵哄笑。“昔圣上兵马中原,攻岙城时,曾自淮水一战。彼时敌众我寡,圣上决意借东风,用一艘快船直驶入敌船当中,随后自燃其船,引来大火,使得对面未战先乱,此乃后来人人称道的‘淮水之役’,想必你听说过。”一旁,舒闻岚说道。苏晋道:“嗯,若非此役使岙城守将败走,想必戒备森严的应天府也不会在短短三月内被攻破。”舒闻岚看她一眼,自炉子上暖着手,漫不经心道:“当时那艘快船上有三名将士,他们明知是赴死,仍愿慷慨捐躯,你可知道他们叫甚么?”苏晋移目过来:“叫甚么?”舒闻岚淡淡一笑:“我也不知,但我知道后来圣上命人打扫战场,曾自被焚得只剩龙骨的快船上找到这三名将士的兵器,两剑一刀,焚而不毁,圣上感慨之余,命人将此三样兵器重新淬过,冠之以名,直到后来殿下们长大,‘世上英’赐给了四殿下,‘青崖’赐给十二殿下,而‘崔嵬’是其中唯一一把刀,留给了十三殿下。”(注2)苏晋道:“铮铮铁骨,该当有人承先人之志。”舒闻岚道:“可惜如今只有‘青崖’与‘崔嵬’还在,数年前,四殿下一个不慎将‘世上英’弄丢了。”苏晋愣道:“怎么会?四殿下沉稳持重,不像是马虎大意的人。”舒闻岚道:“这我就不知了,听说是丢在了河里,当时还命了许多将士下水去找,可惜谁也没再见过这把‘世上英’,圣上震怒,赏了四殿下五十个板子。”他本是久病之人,面色比苏晋还苍白,此刻眉梢眼角透出笑意,却丝毫不见病色,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书卷气:“不过啊,后来有个传言,说四殿下其实是将这柄剑赠给了沈三妹,也就是如今的四王妃。”苏晋讶然,脑子转了一转,才反应过来这所谓的沈三妹,正是沈奚极少与她提及的沈家三姐。舒闻岚又添补了句:“不过依四王妃的性情,‘世上英’若给了她,想必定是日日里别在腰间招摇过市,所以啊,不可能。”这时,那名去东宫取“崔嵬”的内侍已将刀带到。朱祁岳指着悬于高枝上的绸子花球,对朱南羡道:“看那朵花,谁先摘下算谁胜!”朱南羡将刀握于手中:“好!”言讫,二人先后纵身,足尖自水岸轻点,朝露台跃去。景元帝愉悦道:“朕的十二子与十三子要比武,众爱卿不必拘谨,可以凑近些去看。”一旁的内侍是个会来事的,景元帝话音方落,便扯着长音道:“十二殿下与十三殿下比武啦,快来看呀——”而露台旁侧的一众乐师见了此场景非但不退,反是跟着刀剑出鞘之声,吹出一阵高亢的笛音。欢畅之音令人的心境也为之一松,少倾,瑶水两旁便当真有人起身凑近去看,方才还有些拘谨的人群此刻终于渐渐放开怀来。水岸点着花灯,或悬于树上,或浮于河面,那棵撑着花球的树足有七八丈高,粗枝横生交错。笛音伴着鼓点,“青崖”与“崔嵬”转瞬间便交手了七八回合,朱南羡趁着朱祁岳不备,足尖在一旁的矮树上借力,跃上一根高枝,惊落一树落雪。雪色映着灯火,像踏着烟花。与此同时,兵部尚书龚荃并着五部尚书与柳朝明朝向景元帝拜下:“陛下,臣倚老卖老,特率七卿祝陛下福如东海,春辉永绽!”十殿下朱弈珩举着杯朝四王七王遥敬道:“四哥镇守北疆,七哥治理凤阳,这些年几次回京都与二位皇兄错开,久未谋面,自此以后,还要多来往才是。”朱沢微含笑道:“老十这句话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天涯若比邻,日后倘你想聚,只要来信一封,为兄定备上薄酒,赶赴广西与你对饮。”朱昱深举起杯,三人再各自遥遥相敬,仰头一饮而尽。朱南羡借着比朱祁岳先登上树,始终比他快出半个身子,眼见伸手就要够到枝顶花球,他忽然扬唇,抽刀道:“十二哥,小心了!”说着纵刀往朱祁岳攀住的那根树枝上劈下。朱祁岳一个失力,往下滑落数步,好容易才在一根粗枝上稳住身形,仰头气得大笑:“你小子,居然使诈!”朱南羡一勾手将那花球揽于怀中,也笑道:“正是兵不厌诈。”朱祁岳高呼道:“说得好!”他忽然挑剑挽花,自树梢头纵身跃下:“十三,你也得当心了。”沾过血的剑身古朴无光,却无坚不摧,朱祁岳跃下树梢的同时,将剑架在了朱南羡足下丈远的细枝上,将他下方的枝干剃了个秃噜。朱南羡大笑一声,踩住最后一根枝桠,倒身而下,将“崔嵬”往树身里一送,稳住身姿,谁知朱祁岳正勾着脚在下方等他,身手往他怀里探去,拽住花球。另一边厢,礼部侍郎邹历仁看向正坐在一旁独酌的沈奚,走过去殷切地道了一声:“沈公子?”沈奚听这语气不对劲,眉梢一挑,笑盈盈将手中杯递过去:“邹大人来我这讨酒喝么?”邹历仁忙道:“不讨不讨。”他犹疑了一下,十分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帖八字,赔着笑道:“我听说,沈公子跟苏御史私交甚好,您看是不是……”后半截话没说出来,但沈奚该懂。邹侍郎家的这位小姐一来样貌平平,二无才名在外,他原也想着去找钱三儿,可一打听,钱三儿府上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他实觉抢不过,这才狠下心来找沈奚,巴望着苏御史能看在与沈公子的交情上,肯允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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