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孟老夫人进了宫,任职的圣旨第二天就送到了永昌侯府。永昌侯老侯爷任征西将军,择日前往南疆镇压祸乱。在接完圣旨以后,孟对晚看着扶着下午人的手才能站起来的老侯爷,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来。孟大娘子告诉孟对晚,孟老夫人担心大内会有变化,便进宫找太后娘娘说话,为的就是让这道圣旨赶紧落下来,不要再生出变化。孟对晚看着步履蹒跚的老侯爷,心中实在是不放心,便快步上前:“祖父,我不回岭南呢!我先跟您去南疆,等南疆的叛乱被平复以后我再回岭南!”
老侯爷看着满眼通红的孟对晚,又看了看身边的孟老夫人,见她点了点头,才应下:“也好,南疆现在乱的很,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孟大娘子走上前来:“已经给你大哥送了信,还有你几个堂哥,他们比我们离得还要近一些,说不定,你们还没到南疆,他们就已经到了!”
“晚晚要去,那就一起去,现在天下比以前太平的多,你们平时也看不到什么大场面,这一趟去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些真正骇人听闻的事情,这样子对你们以后带兵打仗都是有好处的。”
孟老夫人笑着说道。“只是祖父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了我去奔波,我实在是不孝!”
孟对晚红着眼,满眼的愧疚。孟老夫人却笑了笑:“你祖父的确是年纪大了,但也不是老的迈不开腿了,七老八十在战场上的将军,他也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正所谓老当益壮,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
其实这里,最担心的其实是孟大娘子,他身边所有的家人几乎全部都去了战场,不论是儿子,女儿还是夫君,如今连公公婆婆都要奔赴战场,留她一个人守在京城这偌大的宅院里。她向来是个管家好手,只是,她把这个家管的再好,可家里头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用呀!孟对晚送祖父祖母回去的时候,看出了孟大娘子似乎心情不好,便上前挽住她的手:“母亲似乎有些不开心?”
孟对晚很少这么亲昵的挽着她,这让她有些惊讶:“我,我没有不开心啊!”
“母亲是一个非常不善于说谎的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眨的很快,一看就知道了。”
孟对晚看着面前的孟老夫人,轻声说道。孟大娘子顿了顿,随后叹息:“那么凶险的地方,旁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可你们却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而我却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只是守在这一方院子里面,等着你们回来。”
“母亲在胡说些什么呢?若不是母亲将这方宅院守着,父亲又怎么可能能在外面放心的去打仗呢?”
孟对晚扬眉,“母亲将这里里外外打理的这样好,才能让父亲还有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孟大娘子看着孟对晚许久,然后说道:“等去了南疆,你和你大哥,一定要听你祖父祖母的,他们久经沙场,没有什么事他们没遇到过的,千万不能逞强!”
孟对晚点了点头,但是眼里有些落寞。孟大娘子瞧着女儿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有心事?”
“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祖父祖母也不会这么奔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去找苏叙白,由着他那个父亲去找陛下赐婚就是!”
孟对晚低垂着眼,有些丧气。孟大娘子握住孟对晚的手,然后说道:“你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既然你不想嫁给他,那就不嫁,总没有关系的!你还记得何家的那个少年郎吗?”
“何家?”
孟对晚有些奇怪,“哪个何家?”
“何之言啊!就是之前帮你一起打擂台的那个何家小公子啊!”
孟大娘子压低声音说道,“何家是清流读书人,当了好几代的官,都是文官,他母亲和我是手帕交,之前见过你,我和她提了一下你,她很是满意,想让你和她儿子相看相看!”
“啊?”
孟对晚有些诧异,“怎么会?他们家不知道我是外头来的野丫头吗?”
孟大娘子愣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孟对晚的后脑勺:“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什么叫做你是外头来的野丫头呀?”
孟对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摸了摸后脑勺,不吭声了。“之前的事情,京城里有声望的,人家大多都是知道的,他们家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合离,或者丧夫的女子,改嫁的何其多,何大娘子是个很温柔贤惠的人,她只看女子的心肠是不是好的,不在意你的过往,提起以前的事,也只会觉得心疼!”
孟大娘子轻声说道。“何大娘子不介意,难道那何之言就不介意了?”
孟对晚挑眉,“既然是我们相看,总得问过少年郎的意思!”
“母亲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都问过了,自然也是,人家觉得没关系,我才会安排你们相看,我也是写信跟你姑母说过的,所以你姑母才会安排你回来的!”
孟大娘子拉着孟对晚的手,“只是没有想到你回到京城以后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然后这件事情就被耽搁下来了。”
孟对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想着,过几日你就要跟着你祖父出征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不如趁着这两日,你去见一下他?”
孟大娘子笑着说道。孟对晚想拒绝:“不太好吧……我现在也没有想法……”“就算不喜欢也没有关系的,只是去看一看,你现在也见过他的,你小的时候可爱跟在他屁股后面玩了,只是后来你走丢了,可能现在也不记得他了。”
孟大娘子说着,便红了眼,“说到底还是要怪我,如果不是我……”孟对晚见孟大娘子又是一副哀怨的模样,便赶紧说道:“听母亲的,母亲安排就是,到时候母亲只要同我说一声就是,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