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无奈,何绰君的无奈。
怀了孩子,那便让她进了温府罢。而名分,却迟迟未有。
看着葛素的小腹,何绰君明媚的笑意愈发少了。
而温千山,不似战场上的意气风发,整日不见这两个女人。迷茫着自己的心意。那一日山木岭的绝尘风姿,怎地不叫人惊艳?这两年的娇嗔巧笑,怎会刻不入他的心?
他看着她日渐消瘦,兴趣寡淡,就连从前说话时眸中溢出的神采都不见。
何绰君怀着孩子第七个月的时候,葛素主动来了碧绰苑。
二人开诚布公。
葛素一身素净,腹中胎儿已经足月,不期何时便会降生:“夫人,求你给我跟孩子一个名分。”
“你是罪臣之女,给不了名分。”何绰君直截了当。
“我知道我身份不如你,可给不了名分,你至少……明明就可以在府中给我一个位分。”葛素妥协。
何绰君明眸此际恍若虚幻,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方道:“你这么想要一个位分?”
闻言,葛素有些激动:“古琴也是温家的妾室不是么?”
“她是我亲自接进府里,承认的妾室,可是你的位分,我不会承认。”何绰君的声音平缓。
“就算我不足惜,可是我的孩子需要一个名分。”葛素拉了何绰君的裙角。
何绰君低头看着她:“生母尚且不可入宗庙,孩子的名分怎么有?”
“何绰君,你不要欺人太甚!”
何绰君唇角一勾,似是嘲弄:“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我的孩子,一定要有一个名分。”葛素近乎癫狂,手狠狠一提,何绰君裙角一动。
身子一重,何绰君一时难以设防,唯一的反应便是用手肘撑住,尽量着地之时不接触肚子。
手肘一痛,何绰君身子力量几乎被抽离,腹中痛到痉挛。却还是要护住自己的肚子,手一掀,便要让葛素离开她。
葛素手一松,人亦被这道力量逼得后退了几步。
何绰君喊叫不出,只觉身子被抽离一般。
此刻的她,只能自己找人来救。她的孩子,不能就这样离开她。
额头冷汗直冒,却要让自己冷静,眼睛一尖,抓了桌布的一角,花了全部力气一拽,桌上的茶杯茶壶一股脑儿的全都落到地上,砸的粉碎。
葛素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她也只是一时鬼使神差,此刻见着这情景,方觉自己方才做了这样的出格事。
碧绰苑内室的门被推开,温千山见到何绰君身下涌现出的粘稠鲜艳的殷红,又见葛素如此惊慌失措的神色。一时愣住,却又及时反应过来,抱了何绰君便召人传府里一直备着的稳婆。
葛素惊魂未定,看着温千山紧张抱着何绰君的背影远远而去,手亦是抚上了自己隆起的腹部,瘫倒在地,痛苦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