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止旁观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
尤其厌恶这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局面,忍不住问:“一起去看看?”
商流沙温和地笑:“我可以陪你。”
她一个陪字说得极重,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霍行止知道她一向嘴硬,也没非要戳穿。
商流沙是他会因为好友因病化疗掉发而能陪对方一起剃光头共同渡过艰难时光的姐姐,他怎么舍得。
可是他没想到商流沙的话还有后续:“去之前先给我当次苦力搬点儿东西。”
艹,商流沙这魂淡可真是从来都舍得奴役他。
他真是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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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本部头书从五楼抱下来,每一本都是辞海那样厚重。
一直到和商流沙一起步入会场,霍行止才觉得胳膊上的血管流通顺畅过来。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怀疑商流沙是不是故意的。
可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儿需要被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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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厅里人满为患,他们两个站在最后排,前面已经有站了数列的“站”友。
早些年航天事业备受瞩目,而今也有更多的关注度投向海洋。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商流沙能够看到报告厅主席台上悬挂的那条横幅:离地心最近的人。
列席的除了乔樾,还有和他同属第一梯队的,商流沙经常能从他的邮件里了解二三的跃龙号的另一位主驾驶,周徐深。
不听,她也能通过这个标题,猜到他们报告的内容。
说得是深海潜水器跃龙号在北太平洋西部,形成于约6000多万年前的马里亚纳海沟创下深潜记录的数次下潜活动。
那是地球的最深点,最深处万余米。
将整座喜马拉雅山放下去,山顶也会没不可见。
间隔这几十米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到乔樾脸上那种闪光的从容自信。
深处人海之后,她能辨别出众人脸上有多少笑意来自被他常年带笑的眉眼感染所致。
他在向学生们介绍通过操纵潜水器的机械手从海底采集到的生物。
清亮的音色娓娓道来,配着那些新奇的物种,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唯恐干扰。
有呆萌同时又灵动的白色的水母,有白色的鼠尾鱼,有紫色的动作慢吞吞的海参。
一个丰富绚烂的海底世界。
还有他们将国旗通过机械手插在海底的画面,以及在潜水器跃龙号的母船东方红07的甲板上高歌的场景。
年轻和热血夺眶而出。
从一千米到三千米,从五千米再到而今的七千米。他一步步走向更广阔未知的蔚蓝深海。
而骄傲之外,商流沙更记得,海洋是她少时的渴望。
她没做到,他却代之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