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府的家丁们足足熬了一整夜,才在清晨找到了家喜的马车。
可喜可贺的是家喜身上穿的衣裳还十分完好,不仅如此,文大爷的印章也在,可是银票却半点也没留下。
文大爷气的当场晕了过去,却也不敢声张,要知道这笔银子中还还有不少徐大人他们的份子,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不仅弄丢了原料,还损失了这么多银钱,恐怕难以善终。
“爹……”家喜泪眼汪汪的看着文大爷,却不敢说出真相,只好顺水推舟自己是遭贼人劫了,言语间有意无意的将矛头指向卫国公府和二房。
文大爷狐疑的看了一眼女儿,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然后就立刻领着人去追查文二爷的下落。
文二爷昨晚的确出了门,只是并不像家喜胡乱编撰的那样去了卫国公府,而是被心急火燎的文三爷偷偷请了出去,想要询问他文大爷的私生子一事。
关注文大爷的动态不止家喜一人,文三爷更是派人将他盯得死死的,他本就担心夜长梦多,熟料到最后还是出了这样的纰漏,相比家喜而言,文三爷的反应虽然没那么激烈,但是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等不及确认消息,就立刻将文二爷请了出来想要一问究竟。
他们二人为了避嫌,特地选了一家距离文府较远的客栈,所以尽管文大爷昨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但是因为离得远,他们二人却一概不知。
于是文大爷派出去寻他的人前脚刚走,毫不知情的文二爷后脚就进了家门。
文大爷好容易见到弟弟回来,哪里肯放过他,于是直接将人堵在了门口,二话不说就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文二爷昨夜同南府的三爷彻夜长谈,也对兄长可能有一个养在外头的私生子觉得非常诧异,想要找文大爷求证,兄弟二人各怀心思,虽然是一同进了书房却谁都不想首先开口。
最后,还是文二爷按捺不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哥,有些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听了这话,文大爷挑了挑眉,暗自寻思我还没找你的茬,听你这口气,难道要反而先数落我的不是?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他面上仍旧风平浪静,叹道:“你我是兄弟,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既然有话,那就快说吧。”
闻言,文二爷心下一横,便质问道:“大哥,您真的在外头养了一个外室?”
文大爷心头一震,冷冷的看向他道:“你听谁胡说八道!”
事已至此,文二爷便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儿的倾吐而出,听的文大爷越来越心惊。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楚孰真孰假了!
到底是家喜在骗他,还是文二爷想要掩饰自己的过失倒打一耙?!文大爷思前想后,觉得要先将文二爷稳住,先是义正言辞的否定了此事,而后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那匹还没有运到织造府的布料上头。
“不知道老二上回去的时候,有没有安排好日子,是时候该送过来了。”文大爷一边说,一边等待着文二爷的反应,对方果然中计,笑着回道:“这点大哥尽管放心,现如今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会抵达。”
闻言,文大爷眉心一皱胸口顿时血气翻滚。
果然……是家喜骗了他!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家喜为何要撒这个谎,难道是他利用了太多的人,最后遭到被自己女儿背叛的报应?!
但他到底是个聪明个人,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些碰到一起的事情太过巧合,尤其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卫国公府设的局!
文大爷长叹一声,本欲和文二爷讲明事情的经过,但偏巧这时窗子被风推开,阳光射了进来,映照着文二爷腰间挂着的玉佩丰泽盈润,光彩夺目。
这是云氏亲手为他系上的,透过这个玉佩,文大爷仿佛看到了隐藏在其后云氏那丰厚的嫁妆,还有云家铺子那数不完的黄金和白银。
一时间,一个邪恶的念头陡然升入文大爷的脑海,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不明所以的文二爷被阳光晃花了眼,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等到抬头看的时候,文大爷正神情严肃地盯着他,旋即正色道:“虽说如此,但那匹布料非同小可,关系到我等的身家性命。”
文大爷素来公务繁忙,自己以前也帮过不少,怎么今天这回他如此严肃?文二爷心中忍不住打鼓,面上还是笑道:“那是自然,所以我才叮嘱送货的人务必小心,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来送了,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听到最后一句话,文大爷心底忍不住阵阵冷笑,拍了拍文二爷的肩膀,神情无比认真的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知道他们都是些个老手,但是这一回比哪次都量大得多,若是没个什么凭证,我担心在徐大人他们那里说不过去。”
文二爷听兄长这么说,也点了点头,顺势问道:“那依大哥的意思,这回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