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和许凡明跟着雷义山到达雷家的别院。这个地段算不上偏僻,甚至可以算得上繁华的闹市。“大隐隐于市?”
陈锦君不得不佩服雷义山的细心,这闹市区每天吵吵嚷嚷,倒也没有人会注意得到路边这小院子的动静。雷义海此刻刚刚平静下来,坐在床上瞪着三个人。“阿海?”
雷义山在他面前摆了摆手。“都是血,蒸笼里流出来,流了一地的血。”
雷义海瞪着陈锦君,幽幽地说。陈锦君皱着眉,不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突然雷义海就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止不住发出凄厉的大笑。笑声就像猫爪子挠玻璃一样刺耳,雷义山赶忙摆摆手,示意下人上前把雷义山的嘴堵上。“阿海这些天多都说了什么?”
雷义山喊住了下人,仔细盘问。“二少爷这些天一直都是疯一下清醒一下,嘴里不停念叨着血啊,蒸笼,酒窖什么的,还有什么关于戏楼之类的胡话。”
许凡明看着被堵上嘴的雷义海:“我觉得这里的蒸笼说的是德记的特制乌龙。”
陈锦君认同地点点头:“郑掌柜制茶功力不浅,他是这么说的,那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那酒窖呢?”
雷义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明白其中是很重大的事情。“荣氏。”
陈锦君垂着眸子,思考着什么。“所以,当务之急就是知道雷义海疯之前去了哪里。”
许凡明掸掸自己衣服上雪花融化留下的水渍。“雷义海回来那天的衣服还在吗?洗了吗?”
陈锦君看向雷家的下人。“没有,我都收好了。”
雷义山替那下人回答了,“我一直觉得要保留下来线索,就自己放起来了。”
“我可以看看吗?”
陈锦君总觉得那衣服上可能会有什么蛛丝马迹。雷义山带着她来到一旁的耳房,满是泥土的衣服平铺在桌子上,一旁摆着一双裹满了泥土的鞋子。“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陈锦君看了那双鞋一眼。“那段时间闹秋老虎,不下雨。”
雷义山摇摇头。“不下雨,这一身的泥是打哪来的?”
许凡明皱着眉头问。“不知道,他和我很是生疏,去哪里,和谁见面我一概不知。”
雷义山苦笑。“刀给我。”
陈锦君拍了拍许凡明。许凡明拿出一直别在袖子里的匕首,递给陈锦君。陈锦君接过匕首,在鞋子上和衣服上分别挑下来了一些泥巴,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吴江手下有个奇人,能闻出十里八乡不同土的味道,我想托他看看,能不能锁定一处地点。”
“那咱们去找吴江?”
许凡明提议。陈锦君点点头,但两个人又一起去往吴江的粮铺。“东家怎么来了。”
吴江抬头,正好看见陈锦君打外面进来,赶忙起身相迎。陈锦君拿出自己从雷义海衣服上刮下来的土,递给吴江:“找你手下的‘土地公公’闻一下,看看这是雍州哪里的土?”
吴江赶忙让小二去请,自己把陈锦君三个人迎到了二楼的账房。不一会一个农民打扮的老头出现在了粮铺。他接过吴江手里的两抔泥块,放在手心里碾碎之后,又拿清水倒在手上,混合成新鲜的泥浆,仔细闻了闻。见他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陈锦君皱起眉。这土有问题?这位奇人像是不信邪一般,把泥块放在手指间搓了搓,凑到鼻子上,闭上眼睛仔细闻。突然他脸色剧变,止不住地打了五六个喷嚏,原本黝黑的脸上沁出了几分红晕。“东家,掌柜的,这土,这土里面掺了大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