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松开了手。
我走了十几步,转弯时没出息地看了一眼,发现柯基还围在他脚边,就像以前那样用牙齿啃着他昂贵的鞋裤。
我又走了回去,仰起头,看着他的脸。我最后对他的印象是在纽约之行,那时他比现胖了一点,比现在更开心,但没有现在这么金光闪闪。
我问:“你能等一下吗?”
他点头,神色里有些开心:“要做什么?”
“我把剩下的狗粮拿下来。”我说:“你把它带走吧。”
他蹙起眉,不悦的样子也和从前一样,“为什么?”
“早就不想要了。”我说:“它总叫,邻居也不高兴。家里来坏人它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身边没人喜欢它,既然这么巧碰到,那就只好交给你了。”
他没说话。
我便跑回去拿了狗粮,骨头和玩具,通通装好拿回来。
温励还在原地站着,似乎一步也没有动。柯基不知从哪刨了一块骨头,狗腿地送给了他。
我把那袋子东西搁到他面前,问:“用我帮你提到车上去吗?”
他看着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拿绳子把柯基拴好,把另一头递给他,说:“我走了。”
他抬起手来,我以为他是想接过绳子,却握住了我的手,说:“你在恨我。”
“嗯。”
他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你走时候我总是想不通,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那种时候说。”我渐渐没那么害怕了,不那么恐惧,不那么纠结,“是觉得我会伤心呢?还是不伤心?正常都会恨你吧?毕竟我因为你又被抢救了一次……”
他依然沉默,没有说出哪怕一句“对不起”。
我望着他握着我的那只手,手心的温度依然那么暖。我注视了很久,一直到他松开了我的手,转而握住了狗链。
这一晚,我的家里没有狗。
我睡前把屋里仔细得打扫了一番,打开所有窗户。
睡觉时,梦到了白天见到温励的地方。
他接过狗链后,问:“你跟sam在交往?”
我说:“是。”
他说:“如果他对你不好,随时打给我。”
我没吭声,心里觉得疼。
随时打给他?把我的电话放在黑名单,我那么怕,那么恐惧时,我也没有打通过。
随时打给他。
我从来都不爱客套话。
半夜里,忽然听到了响动。
小时候我跟子衿在家,家里被盗,子衿比我反应快,拉着我藏到了床底眼睁睁地看着贼翻走了我家所有东西。
人生阴影我记得很深,半夜的这种声音绝对是小偷。
我连忙抓起手机,刚刚按亮屏幕,被就被人掀开。
四目相对,我连忙裹着被子坐起来,轻车熟路地低下头,双手奉上我的手机,说:“解锁密码110,我家里的东西您随便拿,别伤我性命,您也别开灯,我不会看您的样子。”
小偷见我上道,便拿东西去了。
我继续低着头给他指点,真庆幸我把存折放到了叶子家,把柯基送给了温励,“衣柜里最下面有个盒子里,有两张银行卡和五百块现金,我的包在沙发上,里面所有的钱您都可以拿走,银行卡的密码都是0820。”
一阵悉率,小偷去拿了。
我傻才真不看他长相呢!连忙偷偷瞥了一眼,大概看清了他的衣服。
“我的电脑是二手的,您要是自己用就用吧,要是卖钱我不建议,销赃不已,而且价格不高。”我说:“我只是个穷学生,弟弟是植物人,刚刚找到工作,之前都靠偷吃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