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害怕呜呜呜。
宋枝握上门把,再次深呼吸后,直接推开门。次卧不算大,站在门口能一眼看见里面的全部。
她完全怔住,瞳孔慢慢放大。
呼吸停住。
里面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白晃晃的闪光,宋枝看见窗户大开着,狂风把深蓝色的窗帘吹得翻飞作响。
闻时礼狼狈地跪在窗边的墙角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发疯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吟和呢喃,在说些什么,但宋枝听不清。
宋枝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说实话她真的有被这一幕的诡异吓到。
只知道自己在门外听到的嘭嘭声就这么来的。
不痛吗?
光看着就很痛,怎么又会不痛呢。
为什么会这样。
宋枝在男人无比绝望痛苦的喘息声里找回自己的呼吸,她没多想,走进去随手把手中杯子一放,径直到闻时礼面前蹲下,两只手同时抓住他的手臂:“哥哥,你别这样,会痛。”
闻时礼动作一顿。
“哥哥。”宋枝轻轻又喊一声,抬眼看见他额角在流血,“这样好痛。”
轰隆——!
又是一阵雷鸣。
跟着那声雷,闻时礼浑身一颤,黑眸里迸发出凌冽又危险的光,他盯着宋枝一时没说话。
宋枝用手去抹他脸上的血:“哥哥,你不要这样,控制一下。”
鲜血顺着男人精致的五官流淌。
蜿蜒到下颌。
滴答。
掉在宋枝的赤脚上。
宋枝低头看了眼,再抬头时闻时礼已经在她脸上捏了捏:“对不起啊,哥哥真的控制不了。”
说完,像是很累一样喘起来。
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也愈发乱。
宋枝难以将眼前狼狈疯狂的男人,和白天里那个温和清润的闻时礼结合在一起。但她很清楚一点——
他是个精神病人。
初遇时,那张密密麻麻的诊断报告书就已经告诉她。
有关于他所有的病症。
在宋枝思考的间隙,闻时礼整个人已经痛苦得蜷缩在地上,他维持着跪着的姿势,双手抱头,额头贴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着。
宋枝被吓得不轻,拉他手臂的手也没松,意图阻止他的行为。
无论她怎么叫,换来的只有闻时礼机械的重复动作。
磕头,不停地磕头。像在自我惩罚,又像在跪窗外漫天的雷雨。
宋枝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急得不行,维持的丁点平静在瞬间崩溃。她红眼,带着哭腔拉他:“不要这样啊哥哥。。。。。。”
闻时礼没有理她,完全陷进莫大的痛苦绝望里。他哑着嗓子,不停重复呢喃一句话:“只要别拿滚油灌我喝,我去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