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割了?
钱妃又哭,忠勇侯也捂了眼。
皇帝咬咬牙道:“去吧。”
虽然平王还昏着,但有职业操守关爱病人的尤御医还是让太医亲自煎了麻药来灌了下去,不然待会儿病人不配合就麻烦了。
尤御医又吩咐那太医扯了很多布条子将平王的手脚都固定住,才开始自己的动作。
幸好灌了药又捆住了,就在尤御医拿一块干净的稀拉棉布浸到一个小坛子里,晃了晃捞出来,直接朝平王那伤处按下——
“啊——”
平王惨烈的叫声响起,感觉对这个世界再也不抱希望了。
“呜呜——”钱妃心口疼的受不住了,拿着帕子堵住嘴。
尤御医一个瞪眼,有些懵的太医赶紧将手里粗大的软木块塞进了平王嘴里。
平王疼得直翻白眼,还未醒来又昏了过去。
尤御医换了块干净的棉布又是一泡一按,平王被堵了嘴,只发出呜呜声,紧着再翻白眼昏过去。
如此换了三次,尤御医才停下清洗消毒的术前工作,一只老手稳稳拿起薄如雪花的银白小刀片,另一只手在坛子里泡了几泡,捏住没受伤的那边,一个巧劲,只连着些许皮肉的某块被割了下来。平王已经疼的麻木了,如此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他却没感觉到。
尤御医换了个小坛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清洗消毒工作。
平王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呜呜哀鸣。
皇帝的脸色不是铁青可以形容了。
钱妃腿脚发软,面无人色,身影摇摇欲坠,幸亏忠勇侯在一边扶了她一只胳膊。
钱妃没看那惨烈的场景只用耳朵听着。皇帝和忠勇侯却在看着,随着平王无意识的痛呼,脸皮子直抽。
“尤御医,好了吧?赶紧给殿下包扎吧。”
尤御医对忠勇侯毫不客气,肃了老脸道:“这里不好包扎,尤其不能包严实了,才要多次清洗去毒的。尤其是这是被…所伤。更容易引起感染。用这去毒的药水多洗几次。才能拿最稀疏的细棉布包扎。以后每日都要拆开再洗换布的。”
钱妃懵了,这岂不是每日都要将平王凌迟一遍?
“我的儿啊…”
尤御医又道:“这里可不比别处,万一一个不好发肿溃烂了。只能整个割掉了。”
钱妃立即不喊了,两眼泪汪汪。
尤御医说着话已经给平王处理好了伤口,果然只用稀疏的细棉布轻轻裹了几圈。
“还得注意不能让殿下碰着了。”
得,继续捆着吧。
皇帝发话:“尤御医。你先在平王府里住下,等平王伤势好后再看。”
尤御医也不敢大意。他对这伤没经验,要亲自照看着才放心,不然平王一个好歹,自己的儿子孙子徒弟徒孙都得掉脑袋。
“皇上放心。臣一定照看好平王殿下。”
尤御医说完,鼻子抽了抽,为难道:“只是皇上。臣仿佛闻着这院子里有些气味儿不洁,对殿下养伤不宜。但殿下此时移动。必会牵扯到伤口…”
尤御医鼻子灵的很,能在大山里靠着鼻子找药材,隔壁那浓重的血腥味儿他早闻到了。之前不好说,这时却得提一下。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内幕,确实会影响病人痊愈的。咱不能拿自家人脑袋开玩笑啊。
皇帝仿佛也觉出了什么,立马看向忠勇侯。
忠勇侯又出了身冷汗,那尸体还在呢。
钱妃没感觉,就要让人彻底打扫这院子,绝对不能影响她儿子养伤啊。
皇帝忽然问向尤御医:“平王何时能醒?”
钱妃也紧盯着他。
尤御医心里估摸了下,道:“一日之后。”说完想想又补充了句:“殿下睡着更好,更有利于伤口恢复。”
一旦醒来,不管是发怒还是发狂,一个动作总会牵扯到那里,还是昏着安生。
皇帝点点头,冲忠勇侯道:“你跟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