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零八分。
闻邱醒过来时眼角还湿润着,他做了个梦,说是梦倒也不尽然。是有一回他去宋宗言家蹭午饭,待到晚饭前宋宗言送他回去。闻邱坐在公交车上看他,挥手道别。宋宗言沐浴在站台的光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闻邱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他想下车去抱抱他,可沿街两边的蜿蜒灯火却急速飞驰起来,宋宗言的身影慢慢凝成了一个圆点,消失不见。
他一下子惊醒。
摆在床边的闹钟静悄悄走到了九点零八分,房间除了他自己早就空无一人。宋宗言的飞机是八点十二,他睡过的另一半床铺已经冰凉。
宋宗言走了。
巨大的失落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他昨晚竟然真的被干昏了过去——虽然这是他的恳求,但他还是想醒过来时再看看宋宗言啊。
可是没有。宋宗言已经走了,只剩自己在这儿又疼又难过。
昨晚他们在这张床、上好像做了三次,或者两次,他记忆出现混乱,只记得痛和虚脱。。闻邱下床想拿手机,结果腰眼到大腿一阵酸疼,他差点跌跪在地板上,身体疼得无力又发颤。
闻邱龇牙咧嘴拿到手机后又瘫回床上,给宋宗言发了个消息。
那边一定不会有回音,因为他已经登机。
闻邱把手机扔到床单上,却砸到了什么东西,他微微转眼看过去,就发现床边有一管药跟一张纸条,显然是某人走之前出门现买的。
他拿起药膏看了看,又看了看纸条上那句记得上药,然后摸出手机再一次发了条信息:「活血化瘀药,大哥你真有才。」
闻邱之后又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十分。手机铃声跟催命般响了大半天,他被吵得脑子混沌。
张封阳在那边鬼哭狼嚎:“你人呢!不是约了两点整学校门口见吗???我跟胖妹、哎哎疼,不是,我跟储大美女都到了,就等你了!”
闻邱闷在被子里,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毫无知觉,他有气无力道:“你们今天先报名吧,我明天再去。”
“靠。”张封阳对他旁边的储文馨骂道,“闻邱竟然放了我们鸽子。”
转过脸来又对着手机道:“今天开学报名啊,你在干什么?怎么说好了又不来?不上学啦?”
他没干什么。他只是被、干了一晚。
“报道不是两天吗?”闻邱动了动被子下的身体,只觉这一觉睡下来非但没舒服点,反而哪哪儿都疼了起来,“我明天再去。”
好不容易打发掉张封阳,又一个电话进来。闻邱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那边道:“去学校了?”
“……”闻邱听出来声音了,“没有,睡觉呢。”
宋宗言:“……难受?”
“你问哪儿?”闻邱说,“心呢,还是屁股呢,还是……”
“我买错药了吗?”宋宗言打断他的不着调。
闻邱看着那管活血化瘀药,半天也不知道吐槽什么好。
宋宗言自个儿先道歉了:“早上没什么药店开门,只有那个。”
“嗯,知道了。”闻邱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你到北京了?”
“嗯,一会儿院里要开个短会。”
“这么快,刚到校就开会,特色主义啊。”举着手机太累,闻邱侧躺,把电话压在耳朵下面。
“你还没吃饭?我给你点外卖?”宋宗言正说话,他母亲就在几十米远的地方问他电话打好没,要进教室了。
“我自己点。”闻邱也听到了声音,“你先忙吧。”
宋宗言不得不挂电话,还不忘提醒:“好。不要吃口味太重的。”
“你还挺懂。”闻邱忍不住笑他这好似个中老手的口气。
闻邱第二天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利索去了A大报道,张封阳一边帮忙排队领生活用品一边念叨:“今天人比昨天少多了,早知道我也晚来一天好了。”
“你没有我有先见之明。”闻邱顺势装了个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