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家还有些什么人?”一旁的权吕氏的儿媳妇权包氏忙问道。
“老母亲和庶出弟弟,除此外没有更亲近的亲人了。”冰人如实地答道。
权包氏忙看向婆母,眼里满是赞许之意,她其实也是希望权英姿能快点再蘸的,一来养着这小姑,她心里略有些不喜;二来这小姑嫁了,权家女儿也不会遭人在背后诽议,在她眼里,这可是好事。
权吕氏一听,这话与她暗中调查的倒也吻合,其实简家以前也是公侯世家,家族也是庞大的,但简靖书这一支嫡脉一向人口简单。其实这点是正中她下怀的,少了叔婶妯娌,她的女儿也能过得舒坦些。
心里高兴了,她自然就重赏这冰人,喜得冰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冰人当然是高兴的,钟郭氏一死,她正哀叹自己之前花的心思打了水漂,少赚了一大笔,正要放下此事,哪里知道权吕氏却又是态度变了,她赚不到钟郭氏的,赚这权吕氏的也一样。
权包氏亲自着人送了这冰人离开,当然少不得自家也赏了些这冰人,再转回头时,看到婆母正在那儿暗自琢磨,遂上前给婆母捶骨,道,“婆母,依儿媳妇之见,这婚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简大人有本事,公爹再帮上一把,将来还愁当不了大官?我们姑奶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也觉得妥当至极了?”权吕氏看了眼儿媳妇,问道,可见她内心仍有几分摇摆。
权包氏的眼睫毛掀了掀,她才不会蠢得打包票,万一权英姿再度遇人不淑,只怕这婆母要把这罪责戴在她头上,思忖了一会儿,她道,“婆母,就目前来说并未有不妥之处,不过这世上哪有妥当至极之事?不过姑奶奶总会否极泰来的。”
权吕氏的嘴角冷冷地撇了撇,这儿媳妇的嘴还真难说,罢了,她也不能指望她为自己出谋划策,“再观察几天,我就去庄子劝劝英姿,总不能这么一直下去。”
权包氏未吭声,这姑奶奶越发孤僻了,自家婆母去劝劝也好,总不能一辈子在家小姑独处吧。
权家有权家的想法,至于那简梅氏此时却是眉头紧皱,目光紧紧地盯着陈昕兰的脸,“你说的都是真的?”
“简伯母,这无风不起浪,我还能骗您不成?”陈昕兰忙一副冤屈地道,“我一得知此事就赶紧来禀告给伯母您知道,我还云英未嫁呢,若这人不是伯母您看中的未来儿媳妇,我又怎会说这些不雅的传言来污您的耳朵?”
她可是把外面那些难听的话说给了简梅氏听,就不信不能让简梅氏打消这主意,只要简权两家结不成亲,她就还有机会。
今年她刚好十六岁,爹已说过,会为她做主的。
简梅氏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主,“你也说是传言了,这就当不得准,我不信。”
陈昕兰道,“简伯母,您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无风不起浪,她若是检点的归宗女,就会在自家好生待着,这如今都住在庄子里,这不是摆明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好干嘛放着舒适的子爵府不住,偏要在庄子里吃苦?”
这话听来也有几分道理,简梅氏的脸色确实变了变。
陈昕兰暗中观察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掀,看来简梅氏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正在这时候,珍姨娘适时地端着补品进来,行礼问安后,在把补品盛好交到简梅氏的手里,这才一脸忧心地道,“太太,不是婢妾多嘴,婢妾最近听闻了一些关于那权家姑娘的风言风语,如果真证实了,这样的女人能配给爷吗?这不是辱没了爷的名声?婢妾为死去的奶奶不值啊,奶奶当初多好的人,临终时还放心不下爷,如果她在九泉之下得知,爷娶了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只怕死不瞑目啊……”
掏出帕子,她痛哭流涕,一副为逝去女主人鸣不平的样子。
陈昕兰不禁暗自婉惜这珍姨娘没当戏子还真可惜了,如今看她哭,她也一抽帕子跟着嘤嘤而泣,哭相可比珍姨娘好看得多。
“我姐真是死得早啊,要不然哪会让姐夫有机会找那样的女人当填房?我可怜的姐姐啊……”
这逝去的媳妇可是简梅氏心中啊大的遗憾,陈氏在生之时,为人行事没有哪样让她能挑出错来,长相好又温柔,侍候她儿子也尽心,只是福薄早逝。如今听到这二人提及,眼里也不禁蒙上了一层泪水。
“罢了,此事容我再好好想想。”
她一伤心就没心思再说什么,就连补品也搁到了一边,挥挥手让她们出去。
陈昕兰与珍姨娘二人对视一眼,都一边抹泪一边退出去。
在简梅氏看不到的地方,两人都把帕子重新塞回袖中,脸上哪还有泪痕?
“你这次倒是做得不错。”陈昕兰满意地看着珍姨娘。
珍姨娘抿了抿唇,做这事时心里说不怕是骗人的,仍难掩不安地道,“三姑娘,婢妾这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对方的来头这么大又岂是我们可以惹的?万一查出来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怕……”
一想到这里,顿时打了个颤抖,比起隐在幕后的陈昕兰,自己简直就是在前冲锋陷阵。
“得了,你且把胆子给我放大一点,这事有我呢。”陈昕兰不屑地道,这珍姨娘真是生人不生胆。
“如果真出事了,姑娘可要保我,要不然我们就一锅熟?”珍姨娘威胁道。
“你给我安心,我还能不顾你不成?”陈昕兰不悦地道,如果真出事,也自有这蠢人替自己顶着,她想到这里,心底不免又是一阵的冷笑。
正说着话,她看到那天与她呛声的简家族妇正走过来,思及此人受命于钟郭氏撮合简权两家的婚事,如今这钟郭氏已死,这妇人没了靠山,倒是可以为自己所用。
撇下珍姨娘,她含笑地上前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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