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冷冷一笑,“祖母这话就不对了,孙儿媳妇哪是在反驳您?只是纠正您不当的言行罢了。”顿了一会儿,“再说当初祖父已有言在先,不让祖母太过于操劳,所以养育小辈之事还是交回给孙儿媳妇吧,祖母应颐养天年。”
叶钟氏是到钟家尽孝了,但这家里还有叶老侯爷坐阵,她也还是有靠山的。她如今有孕在身,叶老侯爷只会偏向她。
叶秦氏怒火中烧地看向这不讨喜的孙儿媳妇,林珑也当仁不让,两人互本对峙着,看得一众的下人都瑟瑟发抖起来,惟有抱着哥儿们的辛大娘一脸的淡定。
正在这时候,叶老侯爷身边的得力小厮念平赶至,在外请示后,林珑就扬声让他进来。
念平一进来就先给两位主子请安,平身之后这才看向叶秦氏,“老太太,老侯爷刚刚吩咐了,让小的来问问您,是不是觉得在府里住得不安宁,想回庄子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叶秦氏变了颜色。
她是算好了时辰来抱曾孙子们到自己身边的,想着若是把人弄到手了,就算丈夫诘难,她也能振振有辞。哪曾想辛大娘却成了块难啃的骨头,硬是不给她孩子,而且对方还有武功,她根本就不能近身弄到孩子们,这才拖延到林珑到来。
面子里子都输了,她面色难看地起身一甩袖子就离开,连看也没看她口中所谓疼爱有加的曾孙子们。
林珑撇了撇嘴,这叶秦氏什么人啊,哪有这样当人曾祖母的。
叶秦氏怒冲冲离去吓到了俩娃儿,只见他们在辛大娘的怀里扭动起来,四只莲藕般的小手伸手亲娘,“娘,娘……”
显然是受惊后要找亲娘安慰。
林珑心疼地让辛大娘把孩子们交给自己,一边膝上坐一个,安抚地亲吻了一下他们的脑袋,这才让俩孩子不再惊惶。
不过此刻俩女儿却是不那么活泼,而是有些蔫地窝在亲娘的怀里,双手牢牢地抱着亲娘的手臂不放。
这让林珑看得心疼不已,更是在心里咒骂叶秦氏这老不死的老妖婆,哪有这样当人曾祖母的?“你也看到了,这哥儿们绝对不能交给老太太看管,还请你回去向老侯爷禀明这儿发生的事情。”
她极客气地与念平道。
念平自然是看到俩娃儿受惊的样子,再加上有意讨好林珑,遂道,“大奶奶放心,小的会将看到的一切如数禀报老侯爷。”
“有劳。”林珑也不吝啬地表现出和善的一面。
有了念平后面的回禀,叶老侯爷雷霆大怒,又把叶秦氏叫到跟前骂了一通,气是叶秦氏连饭都吃不下,躺在床上好一阵的心伤,与丈夫越发的离心离德。
林珑事后知晓,只是暗骂了声活该,要不是顾及到孝义,她也真想骂骂这不要脸的祖母。
当然,丈夫回家后,她少不得也要告上这一状。
叶旭尧抱着她听了听胎儿的胎动,然后才抬起头看她,“我把匪石重新安置进后院照顾你,不会让祖母钻了空子。”
林珑道,“你身边也缺人使,这匪石跟着你比跟着我有用得多,再说有辛大娘在呢,祖母讨不得好,如今得了祖父的训斥,相信她也学聪明了。”
“如此甚好,这祖母越老越不像话。”叶旭尧批评道。
“人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家这个真不是宝,我说是那搅屎棍才对。”林珑仍是脸上有几分怒气。
“等过段日子,没什么事后,就着人把祖母请回庄子去。”叶旭尧冷声道。
林珑不置可否,这叶秦氏没有犯下大错再遣她到庄子去就不合理了,不过看丈夫的意思是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可见叶秦氏多不得人心。
在钟家侍疾的叶钟氏得知此事后,也没少背地里咒骂叶秦氏这老不死的,不过如今亲娘的身子重要,她离开不得,惟有写信安慰林珑暂时忍一忍,等娘家事了,她也就会归家去。
神武侯府摆了灵堂,因为钟郭氏是有诰命的,这葬礼的规模自然是不小,每天前来吊唁的人都有不少,侯府的主子们都得忙着这丧事,倒是钟尤氏的院子最为安静。
叶钟氏也正乐得见着这样的局面,一心一意地给母亲调理身子去毒素,至于灵堂,那与她关系不大,除了回娘家的头天去上了一注香后,她几乎不踏足灵堂半步。
钟郭氏死得急速,内里必有蹊跷,不过有好事者探了探郭侯爷的口风,只见这位侯爷一脸的伤心,对于别人试探的话全当听不懂,遂也就没有那等好事之徒等着挖掘真相。
随着人下葬了,关于钟郭氏也没有多少传闻,京城很快就会忘记了有这么一位侯夫人曾经存在。
三月初时,林珑接到了郑西珠的喜讯,生了个男孩儿,李家人为此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因郑西珠没有亲人在京城,林珑这最亲近的义姐妹必然要上门道贺。
挺着个大肚子,林珑还是给郑西珠做足了面子,备了不少礼物前去贺生。
正在坐月子的郑西珠额上围着额贴,看到林珑进来,忙道:“珑姐,你怎么亲自来了?赶紧坐下。”
林珑笑着由人扶着坐下,探头看了看郑西珠怀里的孩子,“这娃儿长相不错,肖你,将来必然有福。”
郑西珠笑着给儿子掖了掖襁褓,“这生子才知母恩,我以前恨着我姨娘为何要生我来这世上遭罪?如今却不恨她了,没她的生育,也没我的今天。”
林珑闻言,错愕地看向郑西珠,这番话以前她可没听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