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钟氏听闻,嘴角冷冷一勾,“甚好。”
叶蔓露自那天被叶秦氏这么一逼问,虽然她硬着头皮死活不肯承认陷害亲姐一事,但显然祖母并不相信她的话。
祖母无情的话还在她耳边响,“露姐儿,做没做过老天会知道,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逼你,你且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轻易漏了狐狸尾巴让人抓住,不然到时候别怪祖母无情不去救你。”
她当时抿紧唇站在那儿,也不敢吭声儿。
“你非要认钟氏为母,我也由得你,只望以后你不要后悔才好。”
她当然不会后悔,叶钟氏比祖母有权得多,也能为她谋个好前程,不过在祖母的面前她不好说叶钟氏的好话,惟有死抿紧唇算是回应。
后来就是叶秦氏这祖母天天让她陪着念佛经,还讽刺的说是让她赎赎罪,她为自己谋有何错?人不为己才该天诛地灭呢。
所以此时她一边跟着念佛经,一边心里诅咒这碍事的祖母。
“老太太,太太来了。”
帘外的丫头禀报。
叶蔓露脸上满是惊喜,几乎都要跳起来去迎接叶钟氏,她受够了祖母的严厉,再者叶钟氏打扫新院子给她一事,全府皆知,她焉能不知情?等离了祖母的视线,她自然会大力地讨好这大伯母。
叶秦氏严厉地瞥了眼叶蔓露,叶蔓露半起的身子这才慢慢地跪回去,微垂的头满是不甘,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蒲团。
“参见婆母。”叶钟氏笑意盈盈地进来,先是向叶秦氏行了一礼。
“母亲,我好想你。”叶蔓露不顾惹怒祖母,忙上前去给叶钟氏见礼。
“露姐儿赶紧起来。”叶钟氏扶起叶蔓露,“这几日在你祖母处住得可好?”
叶蔓露刚想回答,就听到身后祖母的咳声,这才违心地道了句,“劳母亲挂怀,女儿过得很好。”
“你听到了,这是我的亲孙女儿,我不疼她疼谁?”叶秦氏这才慢慢地自蒲团上起身,看向不讨喜的大儿媳妇。“我知道你的来意,可我这把年纪了也需要个孙女儿承欢膝下,露姐儿就不用再搬来搬去,在我膝下承欢即可,倒是让你白忙活一场。”
她是不可能放叶蔓露独自住一个院子,没她看着,这自私自利的孙女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也不见处置叶旭凯,不过这婚期临近,不处置倒也说得过去,她只能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不然就是自乱阵脚,更不能救出叶蔓枝保全叶蔓露,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叶蔓露离开她,必须要纠正这孙女儿歪了的思想。
叶蔓露一听,顿时心急上脸,她一天都不想呆在祖母的院子里,好像她就是个犯人似的,祖母就是一味心思偏向亲姐,这让她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急得不顾仪态伸手拉了拉叶钟氏的衣袖,暗地里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叶钟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叶蔓露的手,朝脸色不豫的叶秦氏道:“婆母,这姑娘大了就要及笄,还是另外安排个住处为妥,要尽孝还不容易?都在一个府里住着,让她年轻人多跑一两趟便是。”
“你这是要摆明跟我对着干,是不是?钟氏。”叶秦氏怒气布满老脸。
“婆母,您多想了,另忘了回府前您答应过我什么?”叶钟氏一挑眉笑道。
叶秦氏的手紧紧地捏着茶碗盖,恨不得这一再忤逆她的儿媳妇吞噬入肚,实在是气人得很,想到叶蔓枝还在对方的手上,她这才忍下这口气,“我且问你,如今凯哥儿身边的人都招认了,你还要把枝姐儿扣留到何时?你要给露姐儿另安院子我不管,那也得把枝姐儿给我送回来才行。”
这话深深地刺痛了叶蔓露的心,她不满地看着祖母,自己主动求去是一回事,就是见不得祖母偏心亲姐的行为,凭什么,她到底哪点输给叶蔓枝?嫉妒一旦发芽,就会瞬间茁壮成长,深深地啃噬着人心。
“这事情一时半会儿了不了,婆母也知道凯哥儿就要娶亲,我可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他。”叶钟氏四两拨千金地道。
这就表明她还没打算审问叶旭凯,因而放不了叶蔓枝。
“钟氏,你别太过份。”叶秦氏怒不可遏地把茶碗掷向地下。
叶钟氏充耳不闻,径自吩咐叶蔓露去收拾东西准备搬新院子,气得叶秦氏险些要中风,却是无能为力,没有老侯爷的撑腰,她根本拿这儿媳妇没有办法。林珑那边的状况一日没有好转,她都不敢轻易出现在丈夫的面前,深怕丈夫又把她赶出府去,这事情叶蔓枝都不能完全推卸得了责任。
另一边厢的叶旭凯后日就要当新郎倌了,还得卧床养病,这心塞可想而知。
回来探望他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叶蔓宁用帕子捂了捂唇,“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后日如何去迎新娘拜堂?”
叶旭凯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把那三个美貌大丫鬟都遣走后,这才拉住妹妹的手低语咆道:“这个时候你还回来做甚?深怕别人不怀疑你吗?”
“我又没做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回娘家?”叶蔓宁同样一脸的不高兴反驳,“你是我亲兄长,我好歹也要来看看你才像话吧。”
叶旭凯如看蠢货一般地看着亲妹,“南园那位现在每天都吐得死去活来,就是那天生辰受惊吓所致,如今这府里为了她都不待见任何人,你倒好,这个时候回来是怕我死得不够早?”
“我怕什么?我又没有直接害她。”叶蔓宁理直气壮的反驳。
叶旭凯看到妹妹这副傻样,不由得气得咬牙,心里一再骂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