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把这一个多月的情形在脑中过了一遍。
因为容易孕吐的缘故,她吃东西很谨慎,小厨房里一应饮食都是单独采买单独收拾,姜云沧还会再检查一遍,不会有问题。用药方面,林正声谨慎可靠,所用药物都仔细检查过,前些日子岐王送来的雪莲和七虽然好,但因为岐王身份特殊的缘故,林正声并没有用,所以用药这方面,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唯一不在掌控的,是白苏换下的那碗落子汤。
“和离那天,我喝的,是白苏换过的药。”姜知意慢慢说道。
姜云沧猛地想起来:“白苏!”
林正声也想起来了:“那之后我问过白苏,她说是用了气味相似的药材,还跟我说了几味。”
他记在了脉案里,确实是无害的寻常药物,然而药已经没了,药渣也早就处理掉,那天到底喝下去的是什么,也只有白苏一个人知道了。
唯有林凝还蒙在鼓里:“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白苏换过的药?”
从前不想节外生枝,姜知意和姜云沧默契地同时选择了瞒着林凝,此时也不得不把原委说了一遍,林凝又是惊讶又是又是担忧:“这个白苏,她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
“问问就知道了,”姜云沧起身便走。“我去找她。”
“白苏十几天前被太后叫进宫里服侍,一直没出来,”林正声忙道,“太后头风犯了,需要人时时服侍按摩。”
姜云沧停住步子,觉得棘手。若是别的地方还好,他舍了脸去求谢洹,总能找到人,然而慈宁宫却不是想找就能找的,顾太后一天不放人出来,他就一天只能等着。
“要么找找李院判?”林凝道,“白苏是太医院的人,他发了话,也许能叫白苏出来。”
“没那么简单,听说太后很喜欢这个白苏,总是要她服侍,太医院那些人也都不敢当她是普通医女。”姜云沧沉吟着,“母亲莫急,我去想办法。”
就算在慈宁宫伺候,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忙,总有顾太后不需要的时候,他从前有年多在宫中为谢洹伴读,人头还算熟,到处托托人,总能找到法子。
姜云沧走后,林正声开完药方也走了,姜知意沿着回廊慢慢散着步,听见林凝叫她:“别走了,回来歇着吧。”
抬头看时,林凝站在门口瞧着她,清丽的脸上是遮不住的愁容:“你好好歇歇,说不定能好点。”
从有孕至今,连累得母亲始终不得安宁,处处为她操心。姜知意觉得歉疚,扶着丫鬟慢慢走回来,去握林凝的手:“阿娘,对不起。”
林凝本来想躲,听见这话又没躲,由着她握住了,叹一口气:“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是你娘,跟我有什么对不起的。”
姜知意握着她的手,很暖很软,心里无端就觉得踏实了许多:“我会好好吃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这一刹那,林凝突然想起姜嘉宜,从前她也这么跟她说过。有深沉的恐惧,让林凝一把搂住了姜知意,再看她的脸,与姜嘉宜一样,都是温柔中透着坚韧,林凝红着眼睛喃喃说道:“好好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顺当呢?”
“夫人,”陈妈妈连忙打岔,“一时不顺罢了,有小侯爷,还有这么多好大夫《与偏执丞相和离后》,牢记网址:1,很快就会好的。”
林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忍住酸涩:“对。”
她搂着姜知意:“你好生看大夫,好生吃药,娘陪着你,一定能好。”
姜知意依偎着她,用力点了点头。
这天夜里林凝搬去里间与姜知意同睡,便于夜间照顾,姜知意这些天犯困犯得早,掌灯不久就睡着了,半夜里醒来时,林凝趺坐床边正在诵经,低缓沉静的念诵声,就像小时候母亲为长姐诵经的声音一样。
姜知意觉得安心,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孤独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向着林凝靠了靠,很快再又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姜云沧又出去找门路,姜知意起得晚,林凝正张罗着她吃早饭,丫鬟来报说,沈浮求见。
林凝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迟疑着劝道:“要么见一见吧?他这几天每天都来,看着挺诚心的。”
姜知意低头吃着粥:“不见。”
沈浮很快得到了回复,站
在门前眺望着,照壁挡住了视线,他想念着担忧着的人,始终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