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穿着红色的斗篷款大衣,一黑一红,很经典的新郎新娘装的配色。靳枫向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原本想说的是,你穿红色很漂亮,说出口的却是:“你的红包,我放在你枕头底下了,压岁的。”“好,谢谢,我去给家里人打电话,他们在楼下,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下来。”鹿鸣把脑海里新郎新娘这种荒诞的念头掐灭,加快脚步,走回房间。“不用急,你慢慢来。”靳枫冲着她的背影说道。“……”鹿鸣关上房门,背靠着门,脑海里交替出现云杉、张小雄和李章程,心里很乱。鹿鸣给家里人打完电话,没有下楼。想起靳枫说枕头底下有红包,她趴在床上,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果然摸到一个很大的红包。她拆开,红包里面一叠人民币,和另外一个红包,里面的红包也是一叠人民币。鹿鸣粗略数了一下,两个红包的数额分别是520和1314,全都是崭新的纸笔,应该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她坐在床沿,看着两个红包,呆愣许久,才重新装好,放回枕头底下,下楼去了。一楼大厅里,张小雄已经回来,和袁一武正在玩牌,没有看到李章程,达哇在看电视,靳枫在门口打电话。她找了空位坐下来,和达哇一同看电视。靳枫瞥见一个红色身影下来,结束了通话,回屋,在鹿鸣旁边坐下来。“三哥三嫂,打牌不?”袁一武随口又叫回了习惯的称呼,“有三嫂在,我们今天一定能打破三哥不败的记录。”“是吗?”靳枫随手牵着鹿鸣的手,拉着她在长桌边坐下来,他自己走到她对面坐下来。“那是肯定。张小雄你说是不是?”张小雄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四个人又打对桌,鹿鸣和靳枫一队,一局又一局下来,袁一武和张小雄一次都没赢过。鹿鸣不时走神,好几次出错了牌,都被靳枫扭转了局面。最后一副牌结束,袁一武趴在桌上,“三哥你太厉害了……”他侧脸贴在桌面上,眼睛盯着沙发上睡着的达哇,“唉,算了,认输,认输,不玩了。”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袁一武悄悄下了桌,把达哇抱回楼上去了。张小雄也开始打哈欠,看了下时间,“三哥,我也要去瞭望塔换班了。你和小武明天就不要去了,反正我没什么事,睡哪都一样。”靳枫看了一眼鹿鸣,点了点头,叮嘱他,一定要特别注意有烟花燃放的地域。春节期间,玉仑河并没有完全禁烟花爆竹,这种盛大的节日,在这种中小城市,还很难推行全民禁烟火的政策。送走张小雄,靳枫把前后两个门都关上,反锁,直接走到鹿鸣身后,俯身,从后面抱住她,吻她的头发。鹿鸣感觉到头上火一样的热气,呼吸一滞,闭上了眼睛,抬手抱住他的脖子。“还看电视吗?”头上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她摇了摇头。靳枫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打横把女人抱起来,大步走到楼梯口,按下开关。整个大厅瞬间寂然无声,漆黑一片。“鹿鸣……”他的声音,低得像小提琴低音区域的弦波动的声音。“嗯?”“吻我。”他脚步加快,却依然等不及。“嗯。”她双臂攀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住他。唇齿碰触的一刹那,鹿鸣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的手在颤抖。两个人呼吸变得急促。两颗心脏,在黑夜中剧烈跳动,仿佛一同在合跳一支舞。从一楼到二楼的距离不远,靳枫却从来没觉得,这几步路这么遥远,时间这么难捱。他必须强行控制大脑不发出的荒诞指令,立刻放下她,撕了她的衣服。他抱着她回到房间,用脚把门踹上,把她放下来,随手把门反锁。鹿鸣双脚着地,踮起脚。黑暗中,男人把身上穿了不到几个小时的西服迅速脱掉,双臂撑在她身旁两侧,低头吻她。男人用身体把女人抵在门上,不受控制用力,似是要借这门的力量,把女人嵌入他身体里。两个人的吻一直没有停。鹿鸣被他掣肘在狭小的空间内,柔软的小身板,被他烙铁一样滚烫硬实的身体不断碾压。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欲望之火。她也不是什么信女,一直矛盾的心情,这一刻,被她强行按了暂停键。鹿鸣沉溺于眼前热烈唇齿交缠,身体已经代替理智做了决定。今天不想未来,只顺从自己的心。两个人吻了许久,终于断开,隔着黑暗,看着对方,胸腔起伏剧烈。鹿鸣攀着男人脖子的手臂被他掰开,他抓着她的两只小手,贴着他的身体,往下滑,一直滑到臀部才停下。他身上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悉数被脱掉。她身上的衣服也只身下里面贴身的保暖衣,和里面的内衣内裤。男人身前那棵高耸的白杨,仿佛被火烧过的,隔在两人之间,召唤着她。“老婆,”他嗓子像被火烧过,有些干,但依然有磁性,“摸我。”“……”也许是两人分别时日太久远,这些话,鹿鸣听着很熟悉,也知道意思,却有些不知所措,手臂环抱着他,掌心贴在他臀上,没动。他们彼此凝视对方。视线胶着片刻,看到她眼底那一丝局促不安,他嘴角一弯,没再为难她,一条手臂挟着她,大步走向床边。这个笨女人,在没被他开启开关之前,总是放不开,这一点,完全没变。靳枫决定还是按传统的方法来。鹿鸣重心下移,视线刚碰触到他身前丛林的风景,虽然是在黑暗中,她还是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挨到床的那一刻,鹿鸣迅速去拉被子。男人欺身压住她,她把被子用力一扯,盖在了两个人身上。鹿鸣被他压得喘不过起来,两边小脸涨得通红,他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像是故意的,没有用手臂支撑他身体的重量。他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炙热的唇滑到她耳边,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语道:“看到红包了没有?”“嗯。”“喜欢哪个?”他要咬完耳垂,继续往下,啃她的脖子。“……”鹿鸣被他不轻不重的啃咬弄得浑身又酥又咬,“都……喜欢……”“愿意给我哪一个?”鹿鸣紧闭的双眼打开,强行聚拢被他搅乱的思绪。“大的……留给我……小的给你……”“为什么?”他终于不压着她了,一条手臂撑在她身旁的床上,另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胡作非为,闪着火的黑眸,紧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最近穷,缺钱用。”鹿鸣移开视线。“撒谎。”他的手已经到了禁地边缘,却没有闯入,一直在徘徊。“……”鹿鸣被他弄得她很痒,张了张嘴,转而咬紧牙关。“两个都要给我。”他在她耳边命令道,变相地挑逗她,“我想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他知道她身体的每一个秘密,曾经被他造访过无数次的圣地,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女人微眯的眼睛,渐渐失焦,额前的一缕头发,被汗浸湿,黏在额头上。这场两个人的战斗,还没有开始,她已经溃不成军。鹿鸣心里不服,推开他的手,侧身一滚,用被子裹住自己,把男人拉倒下来,侧头去吻他的眼睛,鼻子,唇。樱桃树因为春天而绽放,春天因为樱桃树而夺目。他是她的春天,她是他的樱桃树。她把他所做的事,以牙还牙,在他身上施展。……靳枫看着女人认真的模样,似是要极力证明,她并没有忘记他身体的秘密,心中一激动,抱着她,翻转半圈,又压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