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说话客气点,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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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漆黑如墨,雨林间伸手不见五指。
已经恢复清澈的水潭之中,左凌泉平躺在潭底,屏息凝气,观察着水面之上的动静。
河湖之间五行之水浓郁,只要不停炼化天地灵气,左凌泉基本上憋不死,但有伤在身,也没法撑太久;更何况王锐只有炼气三重,五行也不亲水,体内真气入不敷出,渐渐脸色开始涨红,有点憋不住了。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水潭外伸手不见五指,水中也听不见声音,左凌泉安静等待,直到一道电光亮起照亮大地,水潭表面守尸的食人蜂消失后,他才猛然起身冲出了水潭。
哗啦——
雨幕中水花四溅,雷光消失的一瞬间,左凌泉冲天而起,眼神迅速扫过周边雨林——周边一片死寂,食人蜂不见了踪影,除了地上的几具尸体,再无其他动静。
确定没有危险,左凌泉落在地上,脚步不稳一个踉跄,直接坐下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方才一番搏杀,衣袍早已经破破烂烂,虽说在水潭里洗清了淤泥,但皮肉之上的淤青也全部显现了出来,明显能瞧见雷击后,皮肤表面的扭曲纹理。
左凌泉后背正中一记盾击,本就受了内伤,最后又被雷劈了个正着,虽说有尸体格挡,但体内窍穴经脉,还是被汹涌之际的雷法冲击,出现了损伤。此时安稳下来,左凌泉只觉浑身上下都是刺痛、灼烧,就好似被扒了层皮一样。
哗啦——
很快,背后再次传来出水声,王锐从水潭里爬出来,直接躺在了地上。
王锐劫后余生,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瞧见左凌泉在旁边坐着,他气喘吁吁地道:
“左……左师兄,你真厉害……我都没想过今天能活着出来。”
“别高兴太早,跑了一个,搬来救兵还得死。”
左凌泉休息片刻,怕敌人折返,不敢再停留,杵着剑撑起身体,往外走去:
“收拾东西,先离开这儿。”
王锐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忙爬起来,帮忙收拾地上的物件。
食人蜂如蝗虫过境,方才搏杀的水潭周边,已经不剩下任何活物。
左凌泉低头查看尸体,黑色斗篷下面,除了衣服布料,便只剩下白骨和毛发,连一点肉渣都不剩。
彼此虽然追逐厮杀很久,但左凌泉并知道这几人的身份,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名字,至于面容,除开那个须发洁白的游方术士,其他人都没能看清。
暂时弄不清底细,左凌泉不敢久留,没有仔细探查,第一时间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铜镜。
方才一番搏杀,哪怕是最后惊天动地的雷法,留给左凌泉的印象,都没有这面铜镜深。
他现在总是明白,算计姜怡之后,姜怡为何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因为这真的很气人。
方才那不要脸的老匹夫,一句“看这里”加上一道闪光,气得左凌泉恨不得把他妈杀了。
但气归气,正如他对姜怡说的,被阴了只能说自己道行不够,总不能骂对手无耻,吃一堑长一智,才是修行中人该有的应对方式。
此时好不容易击杀了对手,这等阴损至极的物件,以左凌泉的行事风格,自然得……得好好珍藏。
左凌泉把铜镜拿起来,确定没有受损后,用袖子仔细擦干净,以黑色斗篷的碎布包好。
左凌泉不清楚这世道有没有储物袋类似的东西,但炼气期的修士肯定没有。
因此即便是野修,也不可能把家底全背身上,一般只会带随身的必需品;至于家底藏在哪儿,道上仙师多半寄存在宗门,野修估计就是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挖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