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我,满身疲惫。没过多久意识就逐渐的开始融化,模糊。
我陷入到了一个奇怪的梦中,在一片恍惚之后,我回到了曾经的小镇里。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并不能完全清晰地分清这到底是不是梦。与我记忆中的那个金色的小镇完全不同,这里的空气沉的仿佛要凝集成冰一样。整条街道虽然人来人往,可是总是给我一种阴冷和沉凝的感觉。
那种阴郁到极限的气氛即算事在梦中也能刺痛我的肌肤。可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我,面对着这个与我印象当中完全背道而驰的小镇,我却并不像八年前再一次来到这里时有那样的情绪起伏了。我惊讶于自己内心的平静,不,也不能说是平静,因为我隐隐的感受到了一种恐惧开始在我的心中弥漫,难以言明。
我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人品心中深入骨髓的惧怕在恣意的扩散,我很奇怪为何这条我曾经应该是漫步过多次的街道,此刻竟然会变得如此陌生。在走到街道的几近尽头时,我发现了这种恐怖的来源了,人。之所以造成小镇现在这种阴郁的氛围皆是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人。在大街上人流涌动,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一分一毫的生机。这种感觉并非是因为现在我所处的场景是在梦中这么简单。
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有一部分“人”我丝毫不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生命的力量,他们有的目光呆滞,双手耷拉在身前,弓着背向前走去。有的人不停地在原地转圈,并非是像小孩子玩乐时做游戏那般,他只是单纯的在转圈,即使是因为眩晕他的脸色发青、眼圈发黑,也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有的人干脆就那么直挺挺的闭着眼睛站在路上,活像一具僵尸一般。
而还有一部分人,他们神色慌张,从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颗颗的砸湿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他们好像如我一般,打从心底里在畏惧着什么,甚至连抬头目视前方这一简单地行为都不能完成。
我不知道究竟在小镇中发生了什么,会让住在这里的居民变成现在这样。会是因为那场疾病么?我摇了摇头,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小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我又怎么能肯定那场疾病的发生呢?也许是我自己疯了,产生了另一个厌世的人格,编造出了这样一个恐怖的故事来让本我受到无尽的折磨……
很快眼前的景象就变成了一栋旧屋,这是我曾经居住过的家,如果没有出错的话,里面应该还住着我的母亲。虽然从外貌上这就是我记忆中的那座房屋,可是呈现在我眼前的这间,墙皮脱落,污渍遍布,墙壁上还印着斑驳痕迹的房屋,却令我倍感陌生。
虽然在梦中我不能清晰地看到此时的天气,但我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一朵万吨重的乌云压在这间房子的上空,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也许是梦的缘故吧,这间屋子并没有锁上。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我体会到了吉米说的那种身体因为本能所发出的鸣警声,如果是这并非梦的话,我几乎想立刻就大叫出来。
这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要知道我在这个小屋里生活了十二年,但此时我却只想转身跑掉,好像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恐惧在等着我。
我看到了母亲,她一个人坐在桌旁,头上的白发比我们上一次见面时又多了许多。我心中温暖的情感喷涌而出,顷刻间便将驻留许久的恐惧感冲散,此刻我只想走上前去拥抱这个几乎为我付出了一切的女人,正是她让我在漆黑的绝望中抓到了足以支撑着我走下去的光明。
可是当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就好像冬天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本来柔软的情感瞬间坠入了冰窟。
那是与从前别无二样的笑容,以往这是支撑我抵抗病魔的支柱,可现在却让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出本能的畏惧。即便是在梦中,那份颤栗也清晰地传递了过来。我逼迫自己仔细的看着那份笑容,虽然很像,可那并不是冲着我发出的,好像是对着空气无声的微笑。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决定转身离去。
在我转过身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停住了,并非是出于我大脑的指示,而是一种本能让我停下了。双腿和双手不停使唤的打着摆子,脑中仿佛有千万个嚎哭声在回荡一般,我在眼前的黑暗中,仿佛看到了恐惧的实体,恐惧的本身。随后一个声音响起,盖过了其他所有声音……
我渐渐醒转,脑中的一切在以飞快的速度消逝,一些画面清晰地刻在我的脑子里,可是唯独那最后在我脑中响起的话语被无声的抹除了,我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这个梦让我有些厌烦。虽然现在很多现象表名小镇可能并非像我曾经记忆中的那样美好,可是当我真的目睹小镇成为这般时,心中的厌恶感并不比八年前要来的少。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多了。我不知道此刻隔壁的女孩有没有出门,自从那次过后,我就再也摸不准她早晨的出门时间了。
我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到杂志社去接受领导的唠叨了。昨天我没有理由的旷工,也确实是该受到批评。虽然我并不认为这个工作有多么不可取代,甚至日常的任务也可以说是无聊至极,但是该遵守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否则不就乱套了么?虽然我曾经多次看到领导自己迟到却没有收到任何惩罚。
来到公司后,每一个人都像往常一样,有的人忙的晕头转向,有的人假装忙碌,实际上在看着一些无聊的花边新闻。我看见领导从门口走来,朝我摆了摆手,然后就扔下了几份待校的稿件走进办公室了。
我有些惊讶他竟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狠批我一顿,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没发现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我可不至于傻到去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