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宗南面无表情,看向斜倚在椅子上的方宗汉,方宗汉面带怒色,哼了一声,显然对方宗越的话很不以为然。
方宗南轻叹:“有功则赏,有错必罚,这是我方家立足巴山的根本,族规不可违……”
方宗越急了,刚要说话,却被方宗南举手止住:“老十七,这么多年了,你这怯懦的性子怎么就不能改一改?当年你在北疆擒杀了泰北都统,我就把族内的供给交给你掌管,为的就是让你再接再厉,可是你看看,昨天你都做了什么?”
方宗浩满脸不服,抬头抗辩:“我做了什么?这些年我为家族管理供给,可曾出过一点疏漏?你们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那一样不是我费尽心思张罗来的?昨天我是说错了话,可你也不用动不动就搬出族规来压我吧!”
方宗南为之一滞,皱眉道:“你的功劳族人有目共睹,就算你不说,大家也都会记着。可你怯战示弱,就一定要受罚。若不罚你,其他族老怎能心服!”
“方万里受伤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族规,非要把他送来祠堂养伤?那小子天生废材,你竟然还让他随意进出藏书阁,那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族规?好啊,现在轮到我了,你到记得族规了!”
方宗南眉头皱得更紧了,恨铁不成钢的喝道:“你是什么身份,如何与一个后生晚辈相比?”
方宗浩怒哼一声:“那好,不提方万里,你嫌我软弱,嫌我丢了方家颜面,那你呢,昨日你明明有机会留下水无双,为什么把他给放了?就算同为武将你杀不死他,那水家那些小辈呢,你难道也杀不了吗?为什么又任他们走了?”
方宗浩越说越怒,猛的一掌拍碎了身前石案,却不想牵动了伤势,疼得脸孔一阵扭曲。
方宗越刚要扶他,他却挣扎着起身,转头便走,方宗越伸手没有扯住,焦急的看向方宗南。
方宗南沉声道:“让他走,免去他族老之位,去后山好好静一静,此次出战,他不用去了。”
方宗越和方宗汉对视一眼,没再阻拦,直到方宗浩走得不见了踪影,方宗汉才轻叹一声道:“大哥,虽然我也看不惯老十七的做法,但大战在即,老十七怎么说也是五阶武师……”
方宗南知道他想说什么,无力的摆了摆手:“他现在满腹怨气,去了恐怕更容易出事,让他冷静冷静再说。”
沉吟了一下,方宗南看向二人:“你们不会也在怪我放了水无双吧?”
方宗汉一怔,没有说话。
方宗越摇了摇头:“大哥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们怎么会质疑你。只是这一次族人损失惨重,如果出战北疆时,水家在后方捣鬼,那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这我岂会不知,只是这次我侥幸晋级,实力最多与水无双持平,想留下他并非那么容易。”
“怎么会?大哥的雷龙如此威猛,水无双绝对接不下十招。”方宗汉语气中肯的说。
方宗南露出一丝苦笑:“我自撞见万年他们,就开始凝聚雷龙,吸尽百里以内雷系能量,也只凝聚出三击之力……”
二人闻言露出恍然之色,此事若非方宗南说穿,外人绝对无法看破,就连水无双都被吓走,可见其神秘莫测的程度,如此私密方宗南都对他们坦然说出,对他们的信任不言而喻。
方宗汉性子耿直,见方宗南对他如此信任,心中感动:“大哥不必说了,以后你的决定,小弟绝不质疑半句。”
方宗越也点头不已,方宗南笑了:“水家有再多不是,毕竟也是巴山人,往年与泰北的战斗他们也出力不少,现在大敌压境,我们自该停止争斗,一致对外。”
二人心里不以为然,却也无从反驳,道理是这样没错,就怕水无双不会这么想。
方宗南也不强劝:“不过,到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这次我去雷泽倒是大有收获,在其中发现了一处福地,我族在内修炼,可收奇效。我之所以能踏出这一步,就是在此地感悟所得。”
二人同时大喜,居然有如此福地,能助武师突破到武将?这岂止是好消息,简直可以说是天降福音,但方宗南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大急。
“可此地已经被泰北人察觉,我之所以发现他们的阴谋,正是擒住了他们派来渗透的探子,虽然这些探子全数自尽,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这次光照一过,他们定会倾族来犯。”
二人不约而同的急问:“那怎么办?”
方宗南洒然一笑,长身而起:“倾族来犯又如何,犯我方家者,必尽屠之。”
说完,方宗南已然走出了祠堂,飘然向山下而去,留下二人面面相窥,想不出方宗南打的是什么主意,又为何会有此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