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容和徐熙忽然的出走,让楚沉夏有些反应不过来,刘衍见他失意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楚沉夏冲他一笑道:“殿下放心,我没事,走吧。”
刘衍起初以为他是佯装,岂料和他商议了几句,却发现他的心情并未受此影响,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殿下,殿下?”楚沉夏见他出神,忍不住唤了两声,见他回过神来,又道,“杨尹这个人,十分愚钝,被人利用浑然不知。之前已经被派去军营,这个时候又忽然做了副统领,想必是有人在皇上面前举荐他。”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借杨尹挑事?”刘衍想了一想,又道,“可杨尹和朱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和季氏更是没有半分牵连,他们又如何利用杨尹?”
楚沉夏望向窗外,眼神飘渺道:“但凡一个人活着都有可教人利用之处,何谈一个禁军副统领了,只是我们尚且要静观其变,才能知道他们的用意。”
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忽然传来,陆执冲了进来道:“殿下,城门出人命了!”
“怎么回事?”刘衍诧异地看向陆执。
陆执却望了楚沉夏一眼,喘息道:“半个时辰前,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在市集大开杀戒,王统领晚来了片刻,便让那些人逃走了。”
楚沉夏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多有奇怪,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上前两步急道:“半容和徐老先生可有受伤?”
“有……不过也还好,不是很严重。”陆执吞吞吐吐,但还是没有隐瞒他的意思。
楚沉夏脚步一抬,身形如剑,一下子蹿了出去,可是走到外面忽然又顿住了,回头问道:“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只听殿内传来一句十分飘渺的话,“我派人送他们回东宫。徐大夫不愿意,非要住在客栈,就在王小香酒馆的旁边那……”
楚沉夏听到这里便疾步向前,心里十分紧张。脑子里什么都思考不来,只知道要见到她,看她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出了东宫,往右行了一段路,楚沉夏却勒住了马。这面前混乱的场景还是前几日繁华的集市吗?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百姓,也不知道他们死了没有,但流了那么多血,只怕不死也难以活下来。
很多妇人在大街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难过,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甚至有想要自杀的。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才使得楚沉夏渐渐冷静下来,那些理智也一点一点回来了。
今日,是王秦值守,在他值守的期间却发生了这么大的惨事。想必他难辞其咎。
难道刘彧扶一个杨尹上来,是为了今日之事所准备?是为了得到禁军的兵力?
禁军和御林军是皇帝最为倚重的两支军队,尤其是御林军,更是关乎了皇宫的安危。
皇帝先前将御林军派给了刘彧,若是禁军再出个什么好歹,那刘彧在建康可谓是掌控了一切大权。
楚沉夏正想着,目光忽然在远处一顿,只见刘彧和王秦还有杨尹几个人纠缠在一处,忍不住下马,隐匿在人群之后听他们说话。
杨尹指着刘彧背后的王秦道:“大皇子别再护着他了。我刚才抓到一名刺客,刺客亲口承认是王秦故意放走他们的!”
刘彧的长指在他的刀身上轻轻一推,平静道:“一个杀手的话,能听吗?杨副统领可千万不要上了杀手的当。冤枉了王统领。”
“怎会冤枉?大皇子速速让开吧,我不至于当街杀了他,只是想将他绑了,免得他跑了,再到皇上面前去说个究竟!”杨尹紧握手中的大刀,语气强硬。没有半分退步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王秦此时看上去颇为狼狈,低眉垂目,根本不敢直视他人的目光,这让楚沉夏心中不由得一紧。
难道杨尹所说是真的?
刘彧又开口道:“自然是要去父皇面前说个清楚的,只是副统领不必如此为难王统领,这么多人看着他,他怎么能逃?”
杨尹闻言,确实心中一松,将手中的刀缓缓垂了下来道:“既然大皇子都……”
可是不等他说完,他手中的刀忽然又举了起来,因为王秦脚步一移,就要往人群外蹿去。
楚沉夏连忙上前,在杨尹吃惊的目光下牢牢攥住了王秦的胳膊,又在他耳边轻声道:“不可。”
王秦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仍旧想着挣脱他的禁锢,往外蹿去,楚沉夏见他如此不顾一切,心中的那个猜想也更加确定了。
于是又道:“你要找的人我会帮你找。”
王秦这才不动了,可杨尹的刀已经到了他二人的背后,楚沉夏一个侧踢,就将他手中的刀踢飞了。
杨尹震怒道:“你这厮!也是来助他逃走的吗?我今日不将你们就地正法,我就和你姓!”
“杨副统领别误会了,王统领哪里有逃跑的意图?你看他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吗?如果他真想逃,他早就趁着你我二人打斗逃走了。”楚沉夏淡淡一笑,说话间看的却是刘彧。
杨尹却不买他的账,身子一弯就要去拾那刀,刘彧忙拽住他道:“杨副统领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