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这个人华发须白,就连胡须眉毛都是银白色的,楚沉夏见他声音清脆,皮肤又十分光滑,不像是六旬老人,因此推测他得了一种叫做白人的病,得这种病的人从出生起全身的毛发就是白色的。
“请问老先生就是徐伯的故人吗?”刘衍上前问道。
他听闻之后,忍不住笑道:“哈哈,老先生?太子殿下,我在世上不过活了二十载,还不配被殿下叫一声老先生。”
刘衍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定是与玉佩脱离不了干系,于是追问道:“你和……”
话只说了两个字,就见他摇了摇头,手往桃林深处一指,邀道:“天色快要暗了,殿下不妨竹屋一聊?”
跟他进了竹屋之后,刘衍按捺不出心中的好奇,刚坐下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引我到此有何用意?”
“这是我攒的雪水泡的茶,殿下试试。”他忽视刘衍的话,只将注意力全放在倒茶上,为刘衍倒满一杯,又为楚沉夏倒了一杯,期间还忍不住用余光瞟了楚沉夏一眼。
他将茶壶轻轻放下,迎着二人的目光微微点头笑道:“我叫易安,是献昀王的知己,也是勤王的朋友。”
“你是皇叔的知己也就罢了,可是勤王叔六年前就死了,六年前你才十四岁,怎么可能是勤王叔的朋友?”刘衍见他说的离谱,当即出言反驳。
易安笑了两声,目光在刘衍脸上扫来扫去,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这有什么的,我和勤王依旧是朋友。”
刘衍被他这么一说,彻底搞糊了,心中暗想,这个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不能相信的。
“易安居士,”沉默许久的楚沉夏忽然开口,引起了刘衍和易安的注意,刘衍的反应较为平常,但是易安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惊奇,随即又压了下去。
“我听说你好茶好桃花,隐居世外几十年,从来不掺和朝廷的事。”
这回轮到刘衍吃惊了,目光在楚沉夏脸上一顿,心中诧异,楚沉夏是如何知道他的,对面的易安已经开口笑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我的名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就说点大事吧。”楚沉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刘衍也望向了易安,显然是对楚沉夏的话十分赞同。
“我没想到,刘侈页蠢到了这个地步,我精心为他筹划的他不老老实实去做,偏偏要走这样陡峭的一条路,结果呢,还不是落了个惨死的下场。”方才还笑嘻嘻的易安忽然咬牙切齿,面如凶光。
“易安居士,能否说的明白一点?”刘衍也学着楚沉夏的叫法称呼他。
易安抬手喝了口茶,左手摇着桃花扇慢慢说道:“刘侈页这个蠢货,一直都想为刘期成翻案,这些年一直忙活着为他找证据,也终于知道了幕后黑手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刘彧这个白眼狼。”
刘衍见他这种天气还要摇扇,冷不住打了个哆嗦,更令他忍不住的是,他张嘴一句刘侈页蠢货,听得他心里难受。
“刘彧这个白眼狼,事做的是真绝,不仅灭了刘期成一府子的人,还把当时权势最大的季氏赶出了金城,就连当年有点权势的柳氏、朱家,不知怎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势力大跌。他便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扶持上位,废了他太子一个,却把其他势力都瓦解了,这白眼狼算盘倒是打得精细。”易安见他二人没什么反应,却知自己要不说出点什么真料来,这二人恐怕就要睡过去了。
“这白眼狼之前混的是风生水起,直到遇到我,”他说着,轻咳了一声,见他们投来目光,十分欣喜,接着说道,“他当年与齐国大将乙垓来往的书信,被我拿到了,我也没多拿,就拿了当年他与乙垓密谋的岩鹊关阴谋。”
易安见他们眼中的光芒大盛,十分得意地笑道:“收收你们的眼珠子,这都快要掉出来了。他当年假传皇后口谕请勤王入宫的那个宫女也在我这里,还有当年在行宫伺候刘默的老嬷嬷……”
他欲言又止,故意等刘衍问出怎样,才坏笑道:“死了……不够,她死前曾说过,她守在隔壁的房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因此我猜,一定是高手所为,而卫术铭又是当年派去保护行宫的人之一……”
“是,我们也猜是卫术铭。”刘衍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愤愤道,“可惜上次让他在父皇面前开脱了!实在是他的侥幸!”
“难道殿下的目的就只是卫术铭吗?其实我对他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想把幕后黑手白眼狼抓出来。”易安说到这里,收起了玩性的表情,十分认真又严肃道,“宋国有这样的人在,迟早有一日要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