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渝索性纵身跃下马,撕下一片衣角,绑于附近的一株枯树上,随即又利索地上马,朝远处苍茫一片的暮色奔去。
若渝一路寻着马印追下去,追了一路,待终于见到那马时,马背上哪里还有什么人?
四周除了马印没有半只人的脚印,方才只顾追着马印,若渝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有多么的糟糕。
西北荒漠,峡谷深深,风沙肆扬,砂砾飞滚,目光所触之处都是成堆的石块和山头。
此刻抬眼,太阳正处在西面的位置,过不了多久,就会跌到山头后面去,若渝知道,倘若天黑了,那这里就会真的成为魔鬼的地盘。
只是沙漠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找,仅凭着直觉便往西面而行。
就在她往西行了一段距离后,刘衍从东边的乱石林出来了,手中抓着一大把枯草,见到自己的马旁边多了一匹马,急忙打量四周。
刘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内心有些焦灼,自言自语道:“都说了我没事,非要跟着来,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心里埋怨,脚步还是忍不住是朝西走了去,只走了几步,便见她垂头丧气地往这边走来,
“殿下。”若渝见到他十分吃惊,脸上随即闪过欣喜之情。
刘衍正想过去,却见她身侧的石头上盘着一条蛇,扭动着身子,似乎蠢蠢欲动。
若渝听到“呼呼”声,觉得诧异,忍不住侧目看去,只见那蛇已经竖起了身体,颈部膨胀似乎要发起攻击。
在刘衍的惊呼声中,若渝却十分镇定地抽出剑,十分精准地往飞来的蛇身上一划,蛇顿时变成三截,坠入了地面。
刘衍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比毒蛇还要可怕,因此也没有再向前走,而是丢下一句“我们走吧”,就转身往回走。
若渝利索地将剑入鞘,跟了上去,上马前看到他手中的枯草,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什么?”
“荒漠里的一种草,我不过是借机出来散散心,带些草回去,你至于那么紧张吗?你看这荒漠,延绵万里,一旦进去,出来的几率小之又小,我也只敢在入口附近逗留一会罢了。还有刚才那蛇是有剧毒的,你胆子也太大了,稍有不慎,被它咬伤,那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下回记住了,不要意气用事。”刘衍趁机说了她几句。
语气虽有责备之意,但若渝听着却觉得十分舒心,忍不住笑了笑,跟在他身后,悠然自得地骑马。
回到宫中后,陆执就迎了过来,两人说说笑笑便往大殿内走去,只见楚沉夏如木桩一般杵在殿门前。
刘衍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陆执意识到不对劲,也停止了说笑,看着刘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楚沉夏,心里忽然隐隐有些不安。
“殿下回来了?”楚沉夏作揖行礼,语气不咸不淡地令人摸不清他是什么心思。
于是刘衍也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个“嗯”字,说完就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往殿内走去。
“殿下。”楚沉夏喊住他,却没有回过身来,始终背对着他道:“我有些话想对殿下说。”
刘衍也未回头,冷声道:“不必了,我今日很累了,等下还要批阅奏折,怕是没有时间和你闲聊了。”
“殿下,我保证这不是闲聊,事关重大。”楚沉夏终于回过身,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陆执十分为难地看着二人,怕楚沉夏真有大事要说,不由得提醒刘衍道:“殿下。”
刘衍侧首看了陆执一眼,无奈道:“好吧,你跟我进来,陆执你在外面候着。”
“是。”两人同时应声。
刘衍自然知道他没有什么大事要说,进了殿只管顾自批阅奏折,眼皮半分都未抬起来看他。
过了半晌,才听楚沉夏轻声问道:“殿下今日玩的可痛快?”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