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夕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是冷漠,“我凭什么相信你?”
青萝呵呵一笑,“我知道四姑娘聪慧,定是觉得我是把你引去见李公子。之前我确实存了这个心思,毕竟李公子确实喜欢你。可姑娘不愿意,强扭的瓜也不甜不是?”
“既然你认得她,这么多年过去,为何不早告诉我?”
青萝她见林昭夕仍不信,继续解释道:“我又不是家生子,侯府上上下下百口人,我哪里个个认得?当年的旧人本就不多,这一个还是我刚刚路过时,听门口的婆妇们闲聊得知的。”
她这话半真半假,林昭夕仍不动,“既然如此,明日我再去吧,今日我乏了。”
“可明日,小姐就不一定见得到那万婆子了。夫人为了这次宴会上下得当,遣散了一批或年老、或堕懒的仆人,那李婆子领了遣散费,明日就要离府了。”
前世并无此事发生,林昭夕确实犹豫了。
她一直觉得母亲的死不简单,父亲对母亲和自己的态度,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残忍。
她前世也曾想查,可当年的仆人在母亲死后几乎换了个干净,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找不见丁点线索。
她静静看着青萝,“我就信你这一次,但无论发生什么,假如你骗了我,我能有万般手段让你后悔,明白吗?”
青萝自信笑笑,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万婆子的事情自然是真的,就算之后被人追查,她也能逃脱,“奴婢怎么敢随意欺骗四姑娘?”
林昭夕咬咬牙,青萝肯定早就知道万婆子的事情,只是作个引子诱自己去,她要想办法脱身,再去找那位婆子。
青萝见她不再反驳,殷勤走在前面带路,林昭夕一边估算着宴席上发现自己不在后来寻的时间,一边摸索着袖里的金簪。
林岚阁在侯府的东南方,对于甚少出后宅的林昭夕而言,确实是不熟悉的地方。
“姑娘,就是这儿。”
四下悄无声息,确实像没人的样子,忽然,走在前面的青萝惊呼一声,“哎呀,李公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林昭夕看着一边打哈欠一边从椅子上滚下来的男人,眼角不禁抽了抽。
她来时本来还抱了点侥幸,毕竟堂堂郡王府嫡孙,总不会屈尊降贵等自己这么久吧……合着他是干脆在这睡了一觉。
李元胜揉了揉眼,见美人冷淡看着自己,也不恼,“你是侯府小姐,傲些也没什么,本公子乐得等。你呀,对本公子有意很正常,到底是我将你和青萝一起……”
林昭夕见他满脸横肉乱飞,默默打算掏出袖里的簪子,可那李元胜却和发疯一样,一把抓住林昭夕的肩膀,“等了这么久,身上都冷了,咱抱着暖……”
“嘭!”
林昭夕吓得一颤,金簪划过大拇指,她都来不及对疼痛做出反应,只看着李元胜身子一歪,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一个鸟窝咕噜滚了一圈,落到了林昭夕脚边。鸟蛋碎了李元胜满身,一片黄白相间。
……这李元胜还和鸟窝挺有缘分?
林昭夕抬头在树上四处望,也没有看见任何身影。感情这么巧,前世今生李元胜都刚好被鸟窝砸中,自己得以逃脱?
但此刻她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反正把李元胜丢这,他也不敢说什么。
林昭夕匆匆跑远,错过了一会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人。
他缓步走到李元胜身后,弯腰捡起地上的绣帕。正值流光夕照,昏黄照在帕角翠蓝色的蝴蝶上,仿佛真要振翅飞去。
“……真是不小心。”
树上一跃而下一个黑衣影卫,“主子”。
“刚刚他们说什么了?”
“小姐好像是来寻……”那影卫正要开口,忽然甩手将一颗石子扔出,“谁在哪里!”
林昭夕绕了半天,才在林岚阁附近找到了类似仆从歇息的小屋。她赶到时,正巧一位中年妇女扶着一位老妇出来!林昭夕匆忙上前,“请问是万婆子吗?”
那婆子拄着拐杖,弯着的腰半天抬不起来,林昭夕连忙蹲下,“我……我是四姑娘屋里的,她有些事儿想问你。”
那婆子一听“四姑娘”,竟往后缩了些,那妇人见状,一把站到林昭夕跟前,“我娘身契都拿到了,不是你们侯府的人了,也不知道什么四姑娘的事!”
“老二媳妇,算了!”万婆子喝止。
“娘!若不是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