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里奥走下楼梯,下意识向着乐声来源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穿着亚麻宽袖罩袍,身材瘦弱的南大陆少年,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和乱蓬蓬的黑色短发。褐色眸子半闭,视线投在自己手中的古拜朗诗琴的金色牛头上,带着少许迷离,看起来仿佛完全投入在了音乐中。
奥雷里奥下意识地在靠近少年演奏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又想起自己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稍稍向后退了几步,找了张桌子坐下。
比安格妮丝要大一点。
他看着少年的样子,忍不住想起安格妮丝演奏时的样子,以及那场他和父亲没能参与的音乐会。
这里比音乐会要自由很多,安格妮丝应该会喜欢。
这是奥雷里奥的下一个想法。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要了一杯红茶,认真听着少年的演奏,直到少年演奏结束。
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金里索和里拉的硬币,然后动作顿了顿,对着身后的侍从挥了挥手,从侍从那里拿了一把因蒂斯的科佩,向着少年走去。
“感谢您,先生。”少年用生涩而充满口音的因蒂斯语说道。
奥雷里奥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回桌边,又不受控制地转头向少年看去。
少年已经收好了自己的东西,身影在通向后门的走廊处一闪而逝,奥雷里奥不自觉地站起,想要迈步追去。
“发生了什么,子爵先生?”侍从紧张地站起,手下意识放在腰间的武器上。
“没什么,”奥雷里奥重新坐下,“走吧,我们得回去了。”
旅店的后门。
泥泞和排泄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成为让人反胃的恶臭,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蜷缩在其间,视线盯着着每一个也许会有着垃圾丢出的门。
安格妮丝抱着琴缓步向着巷外走去,少许带着恶意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又在看到她全身除了一把古拜朗诗琴外别无他物后收回。
“你留在旅馆就是为了见那位先生吗?”少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安格妮丝的身后,低声问道。
“对。”安格妮丝依然在向前走去。
“你并没有与他相见。”
少女快走几步,偏过头,让自己的视能够直直地投在安格妮丝的脸庞上,她上下打量,最终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不重要吗?”
“恰恰相反,十分重要,”安格妮丝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对上了少女的视线,声音中带上了少许的低沉,泥土的芬芳在她的口舌间不断上涌,“正因为重要,所以才必须要克制,而我甚至过于放纵。”
“对现在的我来说我会因他的话语而动摇,会因他的要求而驻足。”
“这对我来说是致命的,”安格妮丝放轻声音,她恍惚间仿佛重新看到自己眼前的一切变得炫目而模糊,“它足以动摇我的渴望。”
“人心的变易是危险的,”她轻缓而恍惚,“已经做出选择就无法再停下,那是一种在我心脏上舞动的永不停歇的舞步,除非我走入自己的心灵杀死这些所归属的那部分自己,否则所有的都无法避免。”
“但哪部分是正常的?”安格妮丝痛苦地抬起手,有着金色牛头的诗琴重重地向下坠落而去,被一圈圈隐约的波纹接住,小心地放在地面上。
“是现在在冷静地思考的我?还是想要不管不顾奔回的我?”她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庞,泛黄的脓液顺着她的手掌流淌而下,在白色的袖口留下明显的痕迹,“还是都不是”
“能够冷漠地在一边凝视的才是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