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座,下官能问问您是怎么知道这些日军的秘密的吗?”朱晋一觉得华毕成的回答还是不能解开他心头的疑问,尤其是他那一口流利的日语,简直让他觉得太诡异了。
“我家老头子早年留学日本,认识几个日本士官学校的朋友!所以”华毕成的回答暂时打消了朱晋一心头的疑云。
朱晋一又看了一眼日军弹药库,问华毕成:“参座,咱们怎么办?你倒是快点拿个准主意啊!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到天亮吧?”
华毕成没理朱晋一,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弹药库附近巡逻的日军。
朱晋一在一边干着急使不上劲,却只能死盯着华毕成,他不敢打扰这位华参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朱晋一开始把这位华毕成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牢牢的放在下属的位置上了。
“你先别急,等等!”老半天,华毕成才蹦出这么一句。
就这样小分队的20几个人在日军弹药库外面的野地里趴了快2个小时,就在朱晋一觉得自己被五脏六腑都快被烤焦了时候,华参座慢慢从观察的位置退了下来。
朱晋一和他手底下的弟兄抖擞起精神,听着华参座布置计划。华毕成把大家都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部署,手里面还抓了个树枝在地上比划。很快,三三两两的黑影就陆续从野地里散开了。
华毕成用总结出了日军的巡逻规律,死板的鬼子连巡逻都是分秒不差,很好估计。华毕成和朱晋一带着几个士兵利用鬼子巡逻的间隙混到了鬼子军火库大门口的车队里面,都是等待哨卡检查的鬼子,所属的部队也是五花八门,谁也不认识谁,有的鬼子看了华毕成他们几个一眼,也就自己叽里呱啦的聊自己的了。
华毕成身上的中尉军服成了最好的掩护,四周都是些低级的后勤部队官兵,后勤部队一般没有人愿意招惹这个穿着战斗部队军服的家伙。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华毕成前面的军车开到了门岗前面,哨位上的鬼子出来检查。华毕成他们就跟在军车后面晃荡着。
一个鬼子下等兵看着华毕成几个觉得有些奇怪,慢慢的走了过来,看见华毕成招呼一个部下过来给自己点烟,似乎是不小心,华毕成的香烟被碰到了地上,华毕成举起巴掌就是左右开弓的甩起了耳光!
“啪!啪!”响亮的耳光声引得前后的鬼子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被打的赵排长一个劲的低头鞠躬,可是华毕成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
原本想过来问问的鬼子下等兵被华毕成的凶悍吓着了,缩了回去。
军车检查完毕,一轰油门开了出去,华毕成连忙作出追赶的样子,跟在后面冲过了门卡,搭着车厢的后挡板翻了进去。朱晋一几个也跟着翻了上去。华毕成看见有些紧张的鬼子司机,笑着上前敲了敲后窗,然后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军衔,示意搭个便车。刚才排队检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华毕成厉害的日军司机没敢问话,算是默许同意了。
华毕成他们几个就大模大样的坐在车厢里面,开始参观起这座鬼子的弹药库。华毕成看着脸颊被自己打的红肿的年轻排长,有些歉意的说:“疼吗?刚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委屈你了!”
赵排长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华毕成,轻声的说:“我知道您是不得已,我不疼!”
华毕成看着这张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微笑着说:“别怕,你只管跟着我!等仗打完了,升官发财。”
赵建新的眼中渐渐明亮起来,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小兵牢牢的记住了面前这位看着自己微笑的长官,他的言语给了自己无穷的力量:“参座!我叫赵建新,我跟着您,我不怕!”华毕成用力的按了按赵建新的肩头,心中无限感概,但愿自己不要辜负这样热切的目光!
日军仓库里面的戒备实在不值得一提,华毕成他们顺利的找到了堆放炮弹的库房。然后利用棉线和手榴弹做了个简易的延时爆炸装置,鬼子用来屠杀中国人的炮弹现在成了他们自己的催命符!
按照事前的约定,军火库外面的弟兄按时开火吸引日军的注意。华毕成他们端着三八大盖和守备的鬼子混在一起鬼叫着从大门口冲了出来。当然真正的鬼子们是向着枪声密集的地方冲,而华毕成他们几个冲锋的目标是黑暗中的荒地
大门哨位上的那个鬼子下等兵看见华毕成拿着南部手枪从面前冲过时的狰狞面目,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惹上这个魔王一样的中尉。华毕成和朱晋一他们顺利地把自己藏进了无边的夜色当中。
野比少佐是这座弹药库的守备官,野比彰在一九三一年的满洲事变中被当地的抗日武装伏击打中了一条腿,到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于是被上级派到后勤部队来混日子等退役回国。
在日军的序列里面,像野比这样的后勤军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野比少佐经常被低自己好几个级别的战斗部队军官训斥,看着野比拖着一条残疾的腿站在哪里挨训的样子。
可野比少佐自己对现在的职位很满意,自从在中国东北的冰天雪地逃生以来,野比已经没有了什么军人的企图。虽然后勤部队的地位是低了一些,可是能装进口袋的好处却着实不少,野比彰这个大阪商贩家庭的儿子在如今的岗位上活的十分滋润。每个月野比寄回自己大阪家中的日元数额也越来越大野比少佐已经开始憧憬自己退役回国以后居住在东京高级住宅里面的生活了。
可是今夜军库外面突然传来的枪声破坏了野比少佐展望未来的兴致。旅团长井上枫少将的电话很快打到了野比的办公室。野比在电话里报告井上将军,这是一群打散的支那溃兵流窜到了仓库附近,并不是什么有组织的突袭。通话的最后,野比不停的“哈伊!哈伊!”让井上旅团长十分满意。
野比放下电话听筒,靠在行军床上回忆自己刚才有没有什么冒犯井上将军的言语。野比少佐高兴的打开了几听本土运来的牛肉罐头,翻出自己私藏的清酒,喝了一小口,满意的说:“外面的溃兵就交给守备队解决吧!”
就在野比少佐有些醉意,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时候,一股猛烈的冲击波冲开了野比少佐身后的墙壁,野比少佐和他的家乡梦一起被埋在了瓦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