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传召让尚书府三位大人。”凌谨遇沉吟片刻,说道。
“是。”红缨领命,立刻起身去准备传召。
凌谨遇在夜雨中转过身,已经有机灵的夜侍宫人举着华盖小跑而来,为他挡住细密纷飞的雨丝,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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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议事厅,四颗嵌在上方的上等的雪夜明珠,散发的光芒,将一屋照的如白昼般。
俊秀犹如春月的年轻男子,比雪夜明珠的光芒还要璀璨。
书桌边,上面放着的都是大臣奏折,还有一盆月波花。
月波花开,犹如月色倾泻,能在月光下发光,非常的美。
凌谨遇站在月波花边,伸手抚着那乳白色犹如月光的花朵,表情很闲雅。
而免跪的王大人,脸色有些惊惶,暗自惴惴不安,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年轻的王,会在深夜召见。
“张大人,前夜,苏筱筱送入你府上,不知你如何招待的?”凌谨遇玩赏着月波花,淡淡的问道。
张钦辅微微一愣,不知道王的言下之意究竟是什么。
“自然……自然是不违王命……”张钦辅偷偷的察言观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
“哦?”凌谨遇继续看着那盆乳白色的花,看不出喜怒,“继续说,本王想听的细致点。”
“微臣……好好招待了苏筱筱……”张钦辅有点艰难的说道。
“让她一夜都未能睡觉?”凌谨遇终于看向这个臣子,反问。
“王上恕罪,微臣……微臣……”被凌谨遇这么淡淡的一反问,张钦辅双腿一软,不觉就跪在了地上,“苏筱筱不喜夜眠……微臣也无能为力,只得由了她去。”
“不喜夜眠?”凌谨遇眼眸微微眯起,手中的月白色的花朵盈盈绽开,恍若月光流淌。
张钦辅胆儿都快吓破了,三魂没了两魂半的退出御书房,抹抹额头的汗,王上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知道他中饱私囊,私扣河道整治的银两?
如今,御书房的议事厅里,站着另一个大臣,四十上下,相貌及其威严,说是文臣,倒更像个武将。
“何大人,昨夜苏筱筱送入府上,可曾好好招待?”凌谨遇问着同样的问题,但是显然对何煊的态度不一样,至少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的看着他。
何煊沉默不语。
“何大人。”凌谨遇似乎脾气很好,见他沉默不语,再次喊道。
“王上,臣并未招待。”何煊乃是忠心谏臣,性格执拗坦直,所以无法隐瞒,直言说道。
“哦?本王将将军之女送去府上,是想解解何大人公务烦劳,为何没有招待?”凌谨遇心中那杆秤万分明了。
张钦辅是有才华却无德行之人,所以不必对他好言相待,只要不闹出大纰漏,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重臣何煊,铁骨铮铮,刚正不阿,他自然会以君臣之道相待。
“回王上的话,臣素与苏清海相熟,同朝为官,虽然他犯下重罪,可那小女无辜,臣以为,王上该收回成命,放那无辜女娃一条生路。”何煊有了话就憋不住,趁着这个机会,干脆一股脑倒出来,“臣亦有女儿,年纪与她不相上下,虽非金枝玉叶,在府中也受百般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