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啐了顾玄青一口:“等着挨枪子儿吧。”
田强嘴里涌出大团大团的血沫,已是奄奄一息。
我把田强扶起来靠着我,刚才如果不是他,老陈恐怕已经光荣了。
田强?我在脑海里仔细搜索这个人,却没有一点信息。
“田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田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断断续续地说道:“龙警官,我在老爷子那里听说过你。我不叫田强,我叫张生,是老爷子收养了我。郑三炮和顾玄青杀老爷子那晚,我侥幸从他们手里逃脱。为了报仇,我故意替郑三炮挡刀,毁了容。这次进吕不韦地宫,郑三炮和顾玄青说他们在夜郎地宫中有过类似遭遇,所以他们不敢进去,我跟着他们出来,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们。”
原来是他!老爷子身边失踪了的那个年轻人,居然是他?张生!
老陈握住张生的手说:“我也在想,为什么你在捆我的时候会给我留下活扣?”
当我们押着顾玄青离开邙山,走到山脚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党结真拉雪山下的千年圣水寺遭遇了雪崩,夜郎地宫在千奇百怪的喀斯特地下溶洞内踪影全无,这吕不韦墓葬不会再出什么蹊跷吧。
我最后瞄了一眼,不对劲。我发狂似的奔上山,我和老鬼、谷子都愣在了当场。
谷子发现的墓道洞口没有了,非但如此,整个吕不韦墓葬的墓顶都发生了巨变。难道是我们刚刚离开,吕不韦地宫内就再度发生了旋转,那些秘密都沉入地底了?那是最后留给我们的惊鸿一瞥?
茗雅赶了上来,这妮子倒颇为淡定,说:“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我知道茗雅说的是吕不韦,可吕不韦那里知道,他的门客李子鸠是一个如此了得的人物,可以假虎符以藏陨石,可以预测“始皇帝死而地分”。他更不知道,为了保护他的墓葬,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奇诡案情。
回到洛阳,立即突审顾玄青。
根据他的供词,李老八盗墓集团专案组成员飞赴三亚,在那里抓获了冯西子,解救了郑三炮的老婆。在重庆小寨天坑,专案组成员打捞上了曾小红的尸骨。
老陈通过省厅联系了国际刑警,在日本查到了岸田信介和岸田直二的信息。
岸田直二,不仅是日本的一名考古学家,也是关东军一名从事间谍活动的特务。此人精通汉语,对中国古代历史非常了解,“九一八”事变后就一直待在中国。流落到日本的我国国宝猛虎食人卣和宋代李迪的《红白芙蓉图》多与此人有关。岸田直二在抗战时期邙山之战后失踪。
岸田信介,日军第67旅团独立步兵第137大队步兵中队二中队长,在邙山之战中阵亡。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还原当时的情景”,我说。
“文胆他们拼死狙击的日军中队极有可能就是岸田信介的部队。而文胆撤退时安放的诡雷炸死了岸田信介,随后赶到的岸田直二目睹了岸田信介被炸死,并意外获得了万海龙留下的笔记。
岸田直二判断,一小股国民党侦察部队怎么会死守邙山山头?再者,在他们的防御阵地上怎么会有考古教授的笔记?稍做思考,恐怕再笨的人也能想到这股部队到底在保护什么,又为什么会炸毁阵地。对邙山帝王墓葬,岸田自然不会放过。”
老鬼问:“岸田直二虽然看到了万海龙的笔记,却并没有见到万海龙。他又如何知道虎符之谜的呢?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茗雅说:“岸田直二在祭祀时吐露了从发现万海龙笔记开始到决定潜伏的全盘计划。
岸田直二的首要目标就是万海龙,岸田直二把万海龙的儿子和老婆装进两个大酒坛,四周堆上柴火。岸田直二说这叫请君入瓮,万海龙是个学者,那儿抵得住这么残酷的逼供?万海龙说出虎符实情后,岸田就杀了他们一家三口。
真的万海龙已经被岸田直二消灭得干干净净了,万海龙的所有亲属都被岸田直二或投毒、或枪杀。目的就是一个,方便潜伏。当然,他与何其、袁素芳联系也只是书信,不会见面。其余的几个教授,也都被岸田直二杀了,总之知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至于岸田直二假扮万海龙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暴露,作为一个资深间谍,手段和方法很多,恐怕不是难事。”
“啪”,老鬼目呲欲裂,把手里的碗砸得粉碎。
“我操它小日本鬼子!那岸田直二为什么没有杀掉何其和袁素芳?”老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