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整理了衣领,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秦将军一松手,主动权就又回了他身上,丢儿子的是他,就不信他不着急,“秦将军,你知道的不是么。”
李家主那个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样,秦未如何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李成瑞近日正陷在一宗人命案子里,在廷尉府无比配合的全力调查下,拖泥带水的查出了更多不利于李家的勾当,这应该是李家主铤而走险的导火索。
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的话,李家就离灭族不远了,在灭族威胁之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更何况他很想让秦将军体味一番丧子之痛。
“李成瑞的案子是么。”秦未直截了当,“好,让我见见阿勉。”
从他说出要见阿勉的那一刻,不论是气势还是主动权,就又往李家主那头倾斜了一分,李家主更为闲适的看着他,游刃有余的退后一步,“秦将军,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认过贵公子在我手上的事,你想见他,我大概是不能满足的。”
秦未的脸瞬间阴沉,眼神透着阴森,李家主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承认抓走阿勉的事,更不提让他见一面了,秦未要是认定阿勉在他手上,不管最终见到的是人是鬼,都必须要赌一把,也就是说必须要先解决李成瑞的案子,但最后却并不一定如愿以偿的见到阿勉。
这种一方开价的买卖根本就是耍无赖,当然秦未可以现在转身走人,那样以来,他就不能从李家主这里得到任何线索,那他就等于白来了。
秦未现在几乎已经有八成肯定,阿勉很可能真的不在李家主手上,要么是已经没命了,李家主在空手套白狼,威胁了他,得了好处,然后赖账,要么就是落在别人的手上,不管是卖了还是如何,很有可能已经不在长安城了。
秦未手攥成拳,克制住先把李家主爆头的冲动,明知道是个有去无回的坑,他还是要跳一跳,因为阿勉不止是他的儿子,他更需要给长安一个交代,任何一种有可能的交代……
“好,李成瑞的案子我就做主撤了,不会危及到李家任何一点利益,如此,你满意了?”
“口说无凭。”李家主笑的十分欠扁,“秦将军,我不信呢。”
“拿纸笔来,白纸黑字总能信了,我若食言,你明日就拿着这字据上廷尉府揭发我。”
秦未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连得意的李家主都没敢再进一步挑战他的底线,不过解决了李成瑞的事,李家主就轻松多了,没有了这层顾虑,他可以好好陪秦将军玩玩。
叶长安跟隋衍带人搜遍了东市区,毫无所获。
“长安,咱要不要去其他地方找找,万一就不在东市呢?”
整个长安城都布满秦将军安排的人,几乎没有死角,之所以将搜寻重点放在东市,是因为大家都觉得短时间内转移的可能性不大,试想有人在街市上抓了个半大娃娃,第一时间应该是就近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而不是抱着他穿过闹市去其他地方。
阿勉丢的时候天还没黑,更加重了这种可能性,当然不排除其他可能,但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不管是什么可能性,都应该有点眉目的,如果没有,只能证明情况越来越糟。
隋衍之所以这样说,纯粹是不想让她的希望落空,其实找到现在,他心里也没了底。
“隋衍,再陪我去一趟揽月酒肆。”叶长安站在熙攘的街头,没有因为隋衍的提议而动摇,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阿勉被藏在东市的可能性最大,而在其他地方找寻无果的情况下,只能在东市再次筛选。
“揽月酒肆?长安,说实话最开始我也猜测阿勉被藏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可我们已经先后搜查了两次,就算他李家主是故意的,但我们没有证据跟理由再三搜查扰民的。”
隋衍不想否定她的希望,但他同样不以为再去一次会有什么奇迹,除非……
“是彻底搜查,掘地三尺,撕破脸的彻底搜查。”
她的声音平静无澜,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隋衍心里却咯噔一下,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好,我陪你去。”
叶长安冲他笑笑,“隋衍,谢谢你。”
“咳,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走吧,冲锋陷阵烧杀抢掠的事我来,我可是奉了旨的,不能叫你动手。”
“你奉谁的旨了?”
“你家男人呗。”
“……”
叶长安失笑,秦将军一定去跟李家主摊牌了吧,看来是没撬开嘴啊,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