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行色匆匆出城而去,老百姓都说她是急着去见驸马,小两口感情真好。
耶律淑哥却是着急去见萧继远,不过不是因为思念未来的夫君,而是恨不得飞过去锤死这个冤家克星。
她都快要被活活气死了!
自打离开了鎏玥,她就派了信使先一步飞马会西京,禀告父皇自己身怀有孕的喜事,并且直接点名孩子的父亲是萧继远。
这招先斩后奏还是郡王爷教她的,说是免得夜长梦多。
说起来她那一阵还真是夜长,梦多,似被鬼魅缠上一样,很不安稳。
幸得父皇圣旨到来,听闻她怀了萧继远的孩子,便下旨赐婚,还夸她能干。连带着迟迟未至的公主封号也从天而降,封她为吉乐大胜公主。
有了这圣旨,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萧继远可算是被她捏在了手心里,再也跑不了。而她也正如封号一样,确实是吉乐了,大胜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皇恩浩荡,威慑天下,就连邪祟鬼魅也被镇住,她再也没有夜长梦多。
人人都给她道喜添福,然而萧继远就是她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克星,偏偏给她晦气添堵。
皇帝陛下赐婚的圣旨都下了,婚期也定了,时间也挺紧。他就该跟她一起日夜兼程赶回西京,好即可完婚,免得误了圣旨。结果他倒好,半路一声不吭就开溜了。
问他去哪儿?他说什么有要紧天下的正事要办,叫她这不懂事的妇孺休得打听。
好啊!她难道连问他去哪儿的资格都没有?简直岂有此理!他眼里还有她这位御赐的正妻吗?她可是代表着耶律氏的公主!
当时她就扯着他衣服不撒手,哭闹起来,惹得二皇子和郡王爷都跑出来劝架。
人越多越好!她哭哭滴滴,不依不饶。指着萧继远对众人哭诉。这狠心肠的男人怎么就这样抛下她不管?就算不顾及她,不顾及耶律氏,他也该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
提到孩子,她多少有点心虚。不过转念一想,这事情是在鎏玥做下的,远隔千山万里,如今又是个死无对证的局面,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便又挺起肚子,耀武扬威!
果然人人都帮着她说话,把萧继远好一通埋怨。
萧继远果然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一声不吭,仍由唾骂。她心中得意,须知男女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是东风,她是西风,在鎏玥他能横,可到了大齐就是她耶律氏的天下,就该她压倒他。
这一仗,她又是吉乐大胜!
可万万没想到,这榆木疙瘩也变坏了!白天理亏没脸走,他一声不吭留下来,结果半夜神不知鬼不觉,不声不响他就偷偷溜了。
害得她一觉醒来,连个毛都捞不着,活活气死!
找不到他,她只好一个人回西京。赐婚的圣旨已经人尽皆知,人人都等着她和萧继远回来完婚。结果就她一个人回来了,驸马爷却不知道在哪里。叫她孤零零在那里接受众人的贺喜,都快要尴尬死了。
眼看着婚期一天天临近,万事俱备只欠驸马,而驸马也还在外面逍遥自在,连个信都没有,她心中的怒意如同火山爆发。
什么贤妻良母,淑德端庄,统统都不管了!她撩起裙摆,挺着肚子就要跑去父皇那儿告状,准备参萧继远一本,让这冤家克星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半路被她母后乌兰夫人揽住,硬是拽回了住处。
母后得知她要去状告萧继远,气得浑身发抖,还骂不识体统,因小失大,白白惹人笑话。男人出去打仗,为国效力,她这个做妻子的非但不体谅,还去皇帝面前告状。这像什么话!皇家女儿怎么能这么娇气,这不是给她父皇脸上抹黑,叫人说耶律氏的女子没担当!离开男人就活不了了!
她如今刚被封了公主,又赐婚于萧氏。宫里多少人眼红眼热,正愁找不到她一个错处,好踩上一脚。她还傻乎乎自己拿出把柄叫人用!这不是存心要气死当娘的!
乌兰夫人说道伤心处也是眼汪汪。
挨了这一顿骂,耶律淑哥犹如当头棒喝,一下清醒过来,回头一想是即委屈又后怕。伤心至极,抱着亲娘就痛哭了一场。
男人打仗不回家,女人就该一肩挑起所有家事,不能愁眉苦脸哭哭滴滴找汉子。大齐的女人,都是这么过的。就算她贵为公主,也不能太娇气了。
如今她贵为公主,还赐婚给了萧氏。陛下又刚赏赐下了公主府,给她和驸马爷居住。丈夫又是大齐第一名将,难得还是年少英俊,前途无量。
按说,她也是争光露脸,在宫里可以抖一抖威风。
可谁又能懂她背后的苦涩和酸楚!
为了这一天,她的付出,她的用心,她的罪与恶,又能与人倾诉?就连最亲密的母妃,也不能说。
只能自己扛着!
别人都只看到她嫁了萧氏,嫁了年少英俊前途无量大齐第一名将,嫁了萧继远。可谁又能知道,萧继远是那样一块榆木疙瘩,死活不开窍,怎么也捂不热。
照着现在他这个冷若冰霜的架势,她与其说是要嫁给他这个人,不如说只是要嫁给“萧继远”这个名字。
这样的婚姻,除了表面的风光和荣耀,还有什么?一点感情和温暖都没有!
她真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