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宁公主去了靖王府。
靖王见到她,满心笑意,靖王妃则是啼笑皆非。
“我原以为,再没人能给孟老四添堵了。”靖王笑道。
静宁公主睇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你自求多福的意思。”靖王道,“适可而止,不然的话,有你受的。”
静宁公主垂下头,“我也没想怎么样啊,只想每日都能见到他。早在我出嫁之前,我就要死要活地想嫁他,先帝不给赐婚罢了。”
“你可拉倒吧。”靖王毫不留情地道,“不是先帝不赐婚,是孟老四打死也不肯娶你,再说了,驸马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谁稀罕?”
静宁公主着恼,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靖王哈哈地笑,“实话总是不中听。”
静宁公主求助地望向靖王妃,“六嫂,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的心思,你是最清楚的。”
“的确,我很清楚,却也一直不赞同。”靖王妃语气柔和,言辞却很直接,“我就是因为你的事,才晓得老四是如何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如今,孟四夫人是我的好友。怎么着?你想让我纵着你胡来,伤好友的心?”
静宁公主很是伤心,“难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还不如你的好友么?”
靖王妃笑一笑,不言语。
静宁公主抿了抿唇,“我能不能……嫁给他?在孟府做个摆设就行……只要你们帮我,我母后的母族,会全力支持六哥。”她是先帝第二位皇后所生,外祖父家是山西望族。
靖王笑出来,“收起你这份儿好意吧。我已伤了元气,得缓两年。你外祖父那边,我用着也不顺手。”
“那……好吧。”静宁公主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默默地起身离开。
靖王妃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茶,“她要是不死心,定要继续想辙。我们是不是该多留意些?”
“不用。”靖王道,“她回来,是宫里那小崽子同意的。眼下,他的太傅不胜其扰,他比谁都心虚,定会想法子善后。”
靖王妃斜睇他一眼,“提起皇上,你怎么总是没好话?”
“他私下里总说我是坏狐狸,我说什么了?”
靖王妃笑出声来,“又没冤枉你。”
靖王也笑,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岔开话题,“宁夫人开的方子,可有效用?”
“有。”靖王妃道,“你看我近日,不是好多了?”
“嗯,精气神儿的确是好多了。以前总是一副活腻了的德行。”
靖王妃轻轻打一下他的手,“方子是一个原由,孟四夫人也是一个原由。跟她说说笑笑的,一起琢磨新的绣样,一起琢磨棋谱上的残棋……做什么,都很有趣。”
“看出来了。”靖王道,“宁老爷子不就说了,他这小徒弟,聪明得很,只是不愿张扬罢了。”
靖王妃笑着点头,“就是因为她,我这两日,都恨不得把静宁撵走了。”同在皇室的人,尤其女子之间,各有各的算计,她这个没算计的,便与谁都不能交心。当然,主要也是没遇见真的投缘的人。
靖王哈哈地笑,很理解她的心绪,“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留心些,找个机会,给静宁点儿教训。”
晚间,徐幼微如常陪太夫人用饭。
太夫人讲笑话一般说起了静宁公主缠着观潮的事。
徐幼微也真就是听笑话的心绪,一直笑盈盈的。
太夫人道:“静宁公主出嫁前,变着法子求先帝给她和观潮赐婚。先帝就问观潮的意思,观潮说要是那样,只能抗旨不尊,辞去官职。
“先帝就笑,说只是提一提,问一问你的意思。姻缘最是不可强求。
“随后,静宁公主闹得厉害了,皇帝发作了她几次,斟酌着给她选了门不错的亲事。
“到底,静宁公主认命了,奉旨成婚。
“到如今和离回京,倒是我没想到的,她夫君明明对她很好,一向尊敬有加,唯命是从。”
静宁公主是金枝玉叶,大抵是因此,徐幼微前世今生都不曾听说她钟情孟观潮的事。又不是长脸的事,皇室自然要压下,知情的人也不敢轻易提及。
而在前世,静宁公主并不曾和离回京,更不曾这样胡闹。
今生是怎么回事?孟观潮娶妻成家,那位公主怎么反倒这般没心没肺地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