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过了半个月,唐惜忍不住找四十说这件事情,“方耀泰总是应酬?”
“没有啊,说有人替他去应酬,四五点就下班回家了。”
“没有喝醉?”
“没有啊,为什么要喝醉?”
是啊,为什么要喝醉?
在程绍祖又一次喝醉时,唐惜问了这个问题,程绍祖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他的头扁在沙发上,抬手盖着眼睛,“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如果恨我,你打我或者骂我都可以,别这样折腾自己,行吗?”唐惜跪在他旁边,程绍祖瘦了很多,脸上瘦刮刮的没多少肉,早上出去打理好的头发,晚上回来已经塌下来盖在额头上。
程绍祖没有回答,已经坐着睡着。
唐惜找过心理医生,是位耐心的女士,她把人领进家里声称是自己的朋友。女医生和程绍祖聊天,离开时对唐惜说,“程先生有抑郁的表现,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消极和防备。”
抑郁,多么陌生的两个字,尤其是和程绍祖联系起来时。
唐惜劝他少喝酒,程绍祖不听。
在程绍祖应酬时,唐惜只得不亲自来。
别人以为他们是夫妻店,玩笑着打趣,“程夫人巾帼不让须眉,舍不得程总喝,你就喝了吧。”
唐惜话不多说,举起酒杯,次次喝得彻底。
回家时候,她吐得比程绍祖更厉害。
唐惜酒品不好,喝醉酒就大吵大闹还哭,抱着程绍祖的腰,站在大街上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累了,被程绍祖背回家。
她要跟着去,程绍祖也不拒绝,在有些场合,别的老总身边坐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他旁边就坐着唐惜,两个人挨着坐却没有任何交流。
可是有一天,唐惜跟着程绍祖刚到应酬的房间,里面烟味熏天,唐惜刚迈脚进去,就捂着嘴巴跑出来,屋里的人被她的动作吓得一愣。
“程夫人这是怎么了?是嫌我一帮大老粗还是怎么?”一人说。
另外一人说,“看程夫人这反应,倒是和我太太怀女儿时候一样……”
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唐惜在洗手间里狠狠地吐了一通,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变得这样不中用。捧了凉水,随便洗了脸,等镜子里的脸色没那么难看,唐惜才走出来。
程绍祖竟然站在女厕所门口,见她出来,视线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你怎么出来了?”唐惜站在他旁边,“郭总是出了名的酒瓶子和人来疯,晚上你不要喝,我喝,不然没完没了……”
唐惜没说完,程绍祖就牵着她的手,沿着走廊往外走,脚步匆匆。
手,这次他牵的是手不是手腕或者手臂。
唐惜心里一喜,以为他终于开始怜惜自己,“去哪里?包间不在那个方向。”
“去医院。”程绍祖脚步不大,频率却快,唐惜穿着高跟鞋,跟不上他。
程绍祖转身过来,弯腰,把她揽腰抱起,继续往门外走。
程绍祖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去。
唐惜心里莫名其妙的高兴,“去医院做什么?”
“检查身体。”
“谁检查身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