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先生,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您还是让我抽个血吧,”钟意拿着针管走过去,“更何况,您刚才被揍得出血了,及时检查刻不容缓。”
睚眦戒备地向后爬,极度怀疑钟大夫伺机报复。
“您别介意啊,虽然您刚才冤枉我,但我不会放在心上。我们宠物医生就算被狗狗咬了,也会一边打狂犬疫苗一边给狗狗看病的。”钟意又往前凑了凑。
“老大!不然,试试?”睚眦下属之一斗胆,“上次您和嘲风打架,内伤严重,足足在床上养了三个月,耽误我们崖氏集团多少大项目。”
“对啊老大,我看这医生不错,您还是检查一下吧。”
这群下属趁着睚眦血肉模糊无法暴走,你一言我一语的。
奄奄一息的睚眦低声一吼。
钟意缩回手。不抽血就不抽血,凶什么凶啊。
没想到,他竟是扭过脸去,伸出一条豹腿,极不情愿又故作老成道:“抽轻点。”
“哎哎哎,”那些下属们了然,“钟大夫啊,我们这睚眦老大是第一次化原型抽血啊,您可务必要轻轻抽啊,抽完记得吹吹啊……”
钟意:……
睚眦明显气坏了,又吼:“抽死你们这些龟孙!不要管我,去查伪劣砖头怎么回事!我要送他进大牢!”
钟意顺利抽出睚眦血液,做了血常规与微量元素化验,发现它体内的金属含量竟然比貔貅君还多。
问了半天,睚眦才扭扭捏捏说出实情。他因为一直嫉妒貔貅吸财吐金块,也想修炼成这种体质,时不时吃点金沫沫、银片片和青铜屑屑。
可这些食物怎么能适应它的体质呢?睚眦不仅没有变成第二位貔貅,反而在日积月累之下,体内重金属严重超标,造成了他的暴躁、冷酷与失眠和过早白发。
打印出化验结果单,交到睚眦君手里,钟意也是唏嘘,谁能想到天下皆知嗜杀喜斗、性格刚烈的睚眦君,暴躁的根本原因是以为嫉妒貔貅?!
他为睚眦清创,又灌了一瓶治内出血的云南白药,开了一张饮食建议单,建议多吃蔬菜水果,大量饮水。这凶兽的下属们就把一撅一拐的老大给搀扶走了。
临行前,有位睚眦下属道:“钟大夫,我们错怪您了。对了,我们还没问,白泽先生是您的……?”
白泽抱臂而立,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钟意。
变成人形,只有翅膀没被收好,被夜露打湿。水珠顺着羽毛纹理流下,坠落在地上。肩胛处的一小块心心也变得更加鲜明了。
“钟意。”白泽忽然淡淡开口。
“我不会护食到这个地步。”
钟意忽然笑了,觉得有意思。
“早知道的。”
他回答睚眦下属:“是朋友。”
说罢走了过去,拉过白先生抱起的胳膊,用湿巾擦拭白先生手指上面的血迹。白泽垂头看他。
“哦哦哦”,睚眦下属心想,早知道是他朋友,一定提前劝住老大啊。
姑获鸟和凤凰互相对视:这个长翅膀的行不行啊。都给人家送了毛毛了,朋友什么朋友。
白先生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有淡淡青筋脉络,很有力量感。此时他任钟意一根根地把手指上血迹擦干净。等钟意抬起眼,正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黑黑的、深深的,像吸入了夜的漩涡。钟意看过去,又忍不住避开眼去。
“钟大夫,”喻亮不由凑过来,在他耳边说,“白先生刚才经历过一场鏖战,状态比较狂暴,之前这种情况时候,我们全都吓坏了。”
“您看您要不要……”
钟意:“没事。”
“白先生,”钟意扬起脸,“您还是变成那只大老虎的样子吧,我去给您做个兽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