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顿时坐不住,惊得站起来:“啥?3万多块!那些药材能卖这么多钱?一斤,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都是真的,”一斤连忙强调,赶忙又把老范按在凳子上,“老爹,你听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们到了收购药材的铺子,一过称居然有1850多公斤。八两也特厉害,原本说好16块一公斤的,结果他硬是说自己的药材是上品,非要价到17块。那药材铺的老板也不让步,两个人争论了好半天,最后以16块8毛的价格成交。结账的时候,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钞票,我眼睛都花了,全是一百块的大票子,好几摞子呢。我听那老板说了,好像是31680块!”
对老范来说,31680块钱就是一个概念,这辈子根本就没见过。
范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经济还算不错,但已经开始没落,家里几十块钱是有的,但绝对不超过一百块。孩子的娘生病期间,借了大概9千块钱,这五六年来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基本还清。可没想到,八两这孩子去深山里杂耍,没杂耍几天,居然就挣回来31680块钱!
毫无疑问,这笔钱对老范来说,根本就是天文数字,也是巨款中的巨款。
而这笔钱,反过来又恰恰说明,这些年来,老范家实在是太难,难得一帮老爷们只知道埋头窝着。
“老爹,这是给你的泸州老窖,52度的,142块一瓶呢,八两给你买了两瓶。他还说,先给你买两瓶尝尝,等他将来真的挣着了大钱,会把全中国最好的酒给你买来,买它半个屋子,”一斤来到包包前,打开来取出两瓶酒,边介绍边送到老范的手中,然后又返身从包里取出两套崭新的衣服,“老爹,八两还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他说你可以明天就脱下来,也可以后来一直不舍得穿,但今天晚上前,一定要穿上。他说,慢慢来,老范家啥都会有,儿子们去挣……”
“老爹,八两给娘也买了一套,他叮嘱你说,下午就去烧给娘,让她也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八两还说……还说娘也穿上了……我们就……就还是一家人……娘会笑着醒过来……”就这样,原先呵呵笑的一斤,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大声地哭。
将手中的酒放到桌面上,老范颤抖地接过两套崭新的衣服:“八两这娃娃……这娃娃懂事……懂老爹的心思……也懂你娘的心思……”
顷刻间,老范家的堂屋中,又响起似曾熟悉的抱头痛哭声。
只不过,这次的抱头痛哭,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因为堂屋中,没有凄凉的忧伤,没有无奈的叹息,只有浓浓的亲情。
许久,老范才抹了抹老泪,半喜半忧的老泪:“那八两人呢?他啥时到家啊?我要找他先问点事……”
“他说要晚点才回来,好像是说要帮张麒和大勇谈一家铺子,然后顺道买些书再回来。”
“谈一家铺子?啥铺子?”
“不知道,他没说。”
“那九两呢?”
“他昨晚忙完就回百乐了,没事。对了,老爹,张麒和大勇他们呢?不会还睡着呢吧?”
“一早就走了。对了,你知道他们昨晚睡这里了?”
“当然知道,是八两叫他们留下的。老爹,八两也给他们买了东西,还有猴三和二狗,我现在就给他们都送去。”
仿佛不知从何时开始,一斤嘴里已经左一个八两,右一个八两。
而老范分明感觉到,当真如一斤说的那样,八两不知不觉就撑起了这个家,而且还特有范家老爷子当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