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c大综合楼一楼某间阶梯教室内,连走道都坐满了人。
“刘老师怎么你也来和我们抢座位?”挤在走道里的学生亦真亦假地抱怨坐在座位上的年轻老师。
“谁让你们不早点来占座。”刘老师摊开笔记本,拔出笔帽。
“我们占了啊!没占住。”
“哈哈,你们用的什么占座?”刘老师淡定伸手指,“书本在前面左边角落,水杯之类的在右边角落,写着‘此座有人’的纸条都进了垃圾桶。”
文老师在c大已经上过两次课,抢座形势也变得更加严峻,现在用东西占座都行不通了,必须真身上阵。
来抢座的本校老师尚且要受到抱怨,教室里的k大学生更是安静如鸡,以免暴露“外敌”身份。
他们也心塞啊,两校进行网络战争的时候都证明了,启星董事长应薏蕤女士的父母曾是k大教师,她本人也在k大上的本科,由此推论,应安年和k大更亲,结论:文老师和k大更亲。
结果这回竟然让c大得意了。
事到如今,文灏的能力已不需要学历、论文来证明。他与c大好几位老师有交集,同贺老他们关系更为亲近。世界历史方面的谢老师要出国交流,选人接手他的课本是件简单事,说到选修课的时候有人随口提了句要不然请文灏来,没想到众人皆赞好主意。
文灏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文明的足迹”这门公共选修课主要脉络是将世界文明发展的重要节点串联起来,做概论式的讲解,内容形式和他的直播课没有本质上的不同,他能够胜任,不用担心耽误学生们的学习。
他对人类文明的沿革有相对全面的认识,还有独特的感悟,如同一个可以纵览全局的见证人。再加上他个人特质的加成,他的课引人入胜,听课的人根本舍不得把思维断开一瞬。
就在大家听得全神贯注时,虚掩的前门晃过一个狗头。
猫仔只看了里面一眼,没有进来,踏雪却大摇大摆地挤开门缝走到前排。
被一只胖黑猫由下而上地盯着,第一排最左边的同学试探地把本子往右移,踏雪轻盈地跳到桌上,尾巴盘到爪前,就这么坐下来,好似也要听讲。
它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前面看到它的人给了它短暂的注意。大家不知道吸引它跟着来的人,此刻也在教室最后听课。
几分钟前,离后门最近的一个男生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同时小声道:“没空位……校长!”一下升高不少的声音好险没把一片人都惊到。
胖胖的校长先生忙竖起食指示意他收声,然后压着嗓音说:“再往里站点。”
尽管已经人挤人,门口的几个同学仍然腾出了一个空位,接着把视线放回前方讲台,不好意思多留意校长,很快就被课堂内容重新吸引进去。
不过离得近的人还是注意到,后面站进来的不是校长,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文灏讲课喜欢互动,最后还会留出答疑时间。有些同学发现,要是想问他私人问题,不管手举多高都不会被选中,他抽起来的人问的都是课程相关的问题。
听说文老师会判断微表情,看来是真的,但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八卦表情太痴太明显了。
不管怎样,到了提问环节,大家的精神都松散下来。后门的同学往边上一看,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校长也不见踪影。
回去的路上,原先门口的男生越想越觉得不对,问同学:“你们看到那个口罩男了吧?我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像是周围的人,但就是觉得见过。”
“哎呀,我想起来了!”男生一拍手掌,停在路中央。
见自己的声音引来不少视线,男生靠近同伴,低声用有些神秘的语气道:“你们觉不觉得,他像是,本省主政官?”
这个小插曲就此过去,认真上课的文灏没有注意到,也没人告诉他。下课铃响了有一阵,他回答完课后问题,突围出来,就见明亮阳光下,应安年对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刚才还跟着他的学生看到应安年,立刻低头笑着散去,隔远了又回头来看,眼里是兴奋的光。
“不是说不用来接我么?天气这么热。”
应安年笑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道:“附近有家餐厅不错,要试试吗?”
文灏立即想到“约会”,欣然点头。
冯序东生日,乐乐被邀请到他家里做客,要晚点去接。文灏和应安年像两个得空的家长,背着孩子过起了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