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给她哭的难受,开口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朕的身体,朕心里清楚。现下,还没有到那地步。纵然真到那一步,朕也提早做了防范。你只管好好的,就成了。”
八姐伸手抹了把泪,点头说道:“皇上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紧随皇上左右。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就连弘晶,有兄嫂们照顾,我也不担心。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着去了。反正撇下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这么一说,四爷反倒怒了。“这叫什么话,你是皇后,将来就是朕去了,哪个敢慢待于你?再说,朕不过是进来父母皆崩,伤心过度。这才有些不好。过些日子,自然痊愈。可不许再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了。”
八姐含泪点头,跟四爷又说些互相宽慰的话。看四爷精神不济,这才扶他睡下,踮着脚尖出门去了。
接连几日,四爷皆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军机大臣们联袂来见,也是如此。等过了乌雅氏太后丧期,四爷身体愈发虚弱无力,精神也时常恍惚,有时候正与大臣们商议政事,都能睡着了。如此一来,不说众人如何担忧,单是四爷自己,也不免害怕起来。
四爷趁无人之时,逼问太医。太医院院正支吾半天,这才说道:“万岁爷劳累过度,日后万万不可再过操劳,只能静养。否则,纵是华佗再世,也是无法。”说完,一个劲儿地诚惶诚恐。
四爷琢磨半日,幽幽叹了口气,摆手道:“退下吧。”
看太医躬身出门,四爷对着窗外仔细看了半日,终究还是吩咐道:“宣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来。另外,把鄂尔泰、张廷玉、马奇几个给朕叫过来。怡亲王几位爷,都一起请了吧。”
大太监来福听了,知道四爷有大事要说,不敢耽搁,急忙出门,叫来几个平日里有脸面的太监分别去传旨。
几位皇子本就在宫里请安,听闻召唤,急忙换了衣服过来。鄂尔泰几个军机大臣离的也不算远,此时急忙赶来。允禄几人来的还算快,唯独怡亲王十三爷,因为腿脚不便,四爷特旨许他坐辇来朝,反倒是最后一个来。
八姐坐在永和宫内,一针一针绣荷包。弘惠陪着坐在身边,一双手握在一起,弘春则是里里外外忙着,一会儿送来茶点,一会儿又来换熏香。没事儿就琢磨给永和宫的窗纱换换。春天来了,弄些个翠绿色的,既不会坏了守孝规矩,又显得院子里春意盎然。宫女们想要接替,弘春笑着摆手:“做公主的,给皇后宫里干点儿活就不得了?那寻常百姓家姑奶奶回娘家,还洗衣做饭呢。”
弘惠笑笑,说道:“能得固伦公主亲自摆设,皇后娘娘怕是天底下独一份儿了。”
八姐听见这姑嫂两个互相调侃,抬头看看窗外,问道:“皇上那里可吃午饭了?”
门外当即走进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躬身说道:“回主子娘娘,万岁爷那边今日传话,说要等一会儿才吃。这会子,满屋子的王大臣,还有几位皇子,正商量大事呢。”
八姐眯眯眼,“王大臣们商议政事就算了。三阿哥、四阿哥开始听政,旁听也罢了。五阿哥、六阿哥怎么也在旁边了?”
小太监摇头,“回主子娘娘的话,奴才并不清楚。不过,奴才之前送御膳过去的时候,路上碰见太医院院正,还有几位常去养心殿的太医大人们。”
八姐跟弘惠对视一眼,不无担忧道:“莫非皇上的病,又有了反复不成?唉,可真让人担忧啊。”
弘惠听了牙酸,暗道:若不是您,皇阿玛能成日里有气无力?脸上却不得不陪着做出一副忧心模样:“是啊,也不知道太医院什么时候能拿出好的法子。”
对亲娘跟嫂子暗地里摆置亲爹那些勾当,弘春不是十分清楚,但也并非什么都看不出来。想想当年自家皇阿玛是怎么将皇爷爷顶上太上皇之位的,弘春心里便有了谱。按理,亲爹当皇帝,她就是尊贵的皇女,怎么也比兄弟当皇帝更好些。只是,如今她一个出嫁了的闺女,管不着娘家的事,更何况,亲娘当了皇太后,对自己只有好处。想一想,万一夜长梦多,其他妃子生的兄弟当了皇帝,那时候自己这个异母公主,哪里有皇帝同母姊妹日子过的舒畅。更何况,弘春怎么瞧着,都觉亲娘对亲爹手段,有些撒气嫌疑。父母之间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弘春管不着,也不乐意管。只要别闹大了收不了场,自己还是公主,那就得了。
站在窗外廊下,想着想着,弘春自己笑了。放下剪刀,拿起窗纱比了比,点头道:“这个颜色还不错。”
话音未落,就见永和宫管事太监飞奔来,进了殿内,对八姐磕头:“主子娘娘,万岁爷下诏退位了。”
八姐腾的站起来,又嗷的一声坐下去。弘春、弘惠急忙凑过去看。原来,是绣花针扎着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太忙了,今天就木有小剧场了
大家光棍节快乐,幸福满满,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