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老祖确实被困住了。
他的大弟子,那个戴着钟馗面具的人也没能成功逃脱。
绕着绕着,他们居然碰上了面。
“师父恕罪。”面具人乖觉地叩头。
青乌老祖扫了他一眼,冷哼道:“算了,我原本也没指望你师妹派上什么用场。”
一个没什么出息、已经死了的女弟子,自然比不上修为深厚的大弟子贴心。
哪怕女弟子是间接地死在大徒弟手里。
“师父,这里可能是个迷阵。”
跟青乌老祖不同,这位大弟子没有受伤也不需要停下来疗伤,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迷阵之中。
方士都要学点儿神乎其神的东西,或是风水,或是相面,或要炼丹。
青乌老祖的大弟子比较特殊,他懂的是机关之术,盗陵还行,对付阵法毫无经验。
而且他也不懂这玩意。
走过无数遍的弦月观山路忽然变得面目全非,到处是疯长的草木,青乌老祖早就感到不对了,再想到方才天上出现的龙,竟是莫名地欢喜起来。
一定有人斩了龙脉!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上云山的龙脉被动了!青乌老祖甚至笃定地认为,等到再次遇上孟戚时,那两个高手会心悦诚服地为他所用。
“先找个地方,为师需要疗伤……”
青乌老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那一声轰然巨响。
“弦月观的火。药?”
“不,不像!如果是弦月观,动静没那么小,或许是别的江湖人!”
***
六合寺的这一声巨响,被掩盖在了雷声之中。
京城人完全不知道。
太京的雨势比上云山稍微小一些,却也还是暴雨。
原本在街头巷尾看热闹的人,忙不迭地寻找躲雨的地方。
人们进了茶楼,看着外面密集的雨幕,兀自兴奋地谈论方才天上出现的那一黑一金两条巨龙。跑堂的伙计拎着茶壶上上下下地忙碌,掌柜脸上乐开了花。
这不年不节的,忽然就多了许多生意,能不乐吗?
不过再热闹,总是会有人标新立异,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大难来矣!”
一个老迈的文士高声叹了起来。
茶楼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后扭头望了过来。
老文士连连摇头,继续道:“大难将至,世人竟以为奇,认作谈资!”
隔壁桌的几人听不下去,上前理论。
老文士也不辩驳,反而又哭又笑地拍起了桌子,然后丢下银钱,一步一踉跄地走了,倒真有几分狂士的味道。
茶楼里安静了一会,忽然有人骂道:“娘的,差点被这穷酸糊弄过去了!这是茶楼,他又没喝酒,装个什么醉!”
霎时间,众人哄然而笑,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