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急忙将人拉住,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氏是想孙子了请他们回去吃个饭而已,别那么紧张。”
“她真有那么好心?”李若惜显然是不信的,“娘你别拉着我,我得去看看。”说完,挣开王氏的手向周家去了。
王氏一脸无奈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息道:“这孩子,看不得家人吃一点亏。”说完,看向公孙复,招呼道:“进去吃饭吧。”
公孙复哦了句,若有所思的进了屋。
还没到周家便远远的听见周家那边传来桃儿他们的欢笑声,稍走近些,便听见陈氏舔着脸,说道:“春兰以前是我不对,你看现在周财当兵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周家就狗……栋梁一根独苗……我想把他接回来你看行不行?”
张春兰闻言,不禁冒火,锐利的目光扫过陈氏的老脸,喝道:“当初你哪去了,现在想要孩子了?门都没有!”
“春兰我现在不是知错了么,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行?”陈氏低声下气地道。
张春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陈氏急了,“我给你下跪了还不行么?”说着人已经跪了下去。
李若惜站在转弯的墙角处,还以为是她看错了,陈氏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早上看去田间找麻烦来着,不会是因为她那翻感化了吧,要是真那样以后还得多多利用。
张春兰大惊,手足无措,没想到这陈氏真跪了,说道:“真不要脸,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学人家下跪赶紧给我起来。”伸手要去扶人。
陈氏抓紧机会,说道:“你要是答应留下来我就起来。”
“你的脸皮还能不能在厚一点!”张春兰气呼呼地转身拉着两个孩子走了,在转角处看见李若惜,不由一惊,结巴地道:“萌……萌……你怎么来了。”
“刚好从田间往回走,路过而已。”李若惜不着痕迹地道。
张春兰又不傻,从平南坡回来哪需要从村里经过,不过,她很欣慰至少有人记得她们担心他们,回头看了眼摊坐在地上一脸沮丧的陈氏,说道:“刚才陈氏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李若惜迈步,边走边道:“你怎么想?”她猜张春兰应该心动了,如果陈氏真能好好待张春兰,她是不会阻拦她回头的,以前是怕她受欺负为了保护她才自作主张的让她和离的,其实她心里也挺愧疚的。
张春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神情,有些拿不定主意,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是的,当陈氏向她下跪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但是她害怕,害怕全重蹈覆辙。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想给你阻力,自己的事还是由自己作主的好。”李若惜望着水面宽阔的水库,淡然的说着。
“以后在说吧,现在我还下不了决心,毕竟以前她是那样待我,说不恨是假的,但看到她刚才的样子又觉得怪可怜的。”张春兰牵着两个孩子心中生一丝感触。
李若惜笑了笑,问道:“桃儿怎么想?”
“啊……”桃儿没想到舅舅会问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道:“我想跟着舅舅,跟着舅舅可以学好些东西,爷爷奶奶虽然现在很可怜,但等我们学了东西长大后有了出惜再回来孝敬他们。”
“桃儿说的对,那以后可得加倍努力学习,争取早点成才。”李若惜摸着她的脸蛋儿柔和的说着,心里闪过一丝欣慰,总算没白教。
说话间,已经回了张家,王氏担心的连饭都没吃,一直在院子里来踱步,见人回来,忙道:“你可算回来了,陈氏那边没把你怎么着吧?”
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张春兰摇头不语,李若惜说道:“走饭吧,吃过饭在聊。”
“我们在奶奶家已经吃过了。”
“哦,那你们在院子里玩,舅舅去吃饭了。”
走进屋,公孙复不知在哪变出来一壶酒与木匠两人正干着杯,两人似乎很谈得来似的。
木匠见李若惜进来,忙要起身,李若惜出言阻止,“爹,你们怎么都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们怎么着了呢,以后你与娘可别这样了。”说完,瞟了眼公孙复。
公孙复脸色冷冷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跟你爹现在就你一个宝贝疙瘩了,不疼你疼谁去。”王氏走进来说着,那意思好似,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加上李若惜上次受伤,更是疼爱有加,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给她看还不够,放在心尖上来疼还觉得不足。
弄的李若惜很不习惯,不悦地道:“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但这样做的有点过了啊,像以前那样对我就行了。”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们都听你的可以了吧。”王氏就嘴上那么一样,做起来还真做不到。
此刻的公孙复显明有些落寞,举杯一饮而尽,他是个孤儿,从小在郡守身边长大,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见张家夫妻两待李若惜的样子很是羡慕,心中酸酸的,像压了块大石一般。
木匠扯了扯李若惜的衣衫,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继续,李若惜到嘴边的,变成了,“吃饭。”
吃过饭后,公孙复拿着酒壶便去了新修好凉亭,望着只有膝高的水面,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
李若惜上前,也看着水面,问道:“心情不好?”
公孙复不语,仰头又喝了一口,这让她想起赵信醉酒的那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赵信?对赵信还真谈不上喜欢,顶多算有好感加些恩情。
“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可是郡守身边的将材啊,要是回去你变瘦了怕郡守要以为我虐待了你呢。”李若惜发现自从来他到这里,几乎每天都是愁眉若展的,没有一刻是轻松的,时刻得防备着,思考着。
公孙复翻了一个大白眼,就他家天天喝稀粥,不是虐待是什么,想喝口酒都还得自己掏钱。
两人站在凉亭里沉默不语,如果这两人是夫妻不会吵架,但绝对会闷死。
半晌,李若惜终于败下阵来,说道:“明天陪我去一趟宜县或者荣城。”公孙复不解的看着她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神情,略带疑惑地道:“你进城做什么?”“这修路总得有费用吧,不能让村民白干,而且就光凭我们这些人得修到什么时候,我想请些人来干,所以,想去城里看看有什么能快速赚钱的路子。”李若惜嘴角上扬,觉得张萌真可怜长这么大连城都没进过,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大河乡,总共也就去了那么三五次,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