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酒杯碎裂的声音。
“主子!”司锦率先发现盛玉安握碎了酒杯,见他手上鲜血淋漓,惊呼道。
“无事。”
他这幅模样明显就是有事好不好!赵榭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连忙叫人来处理。
“不用大夫,我等下就回去。这扈国倒是狂妄,这样卑贱之人也敢踏上我大雍的土地,定叫他有来无回!”
扈国的队伍在驿站安顿下来没多久,左大将军来大雍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激起民愤。于是每日使臣们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人将驿站周边的菜叶秽物清扫干净。
偏偏这上头也没人管管,于是这群扈国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就等着宴会那天发作……
宋之诚和宋之许赶在生辰宴之前回了湘阳城,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两道从麟州名寺求来的签文,一道签文暗示姜宋两家不得联姻,否则女方家会家破人亡,诸事不顺;另一道则是他们兄弟二人为姜家求的签文,上面说的是三年不能近官司,否则会破坏家族的仕途运。姜家虽然不甘,但同为麟州出身的他们也不敢不信这座名寺里求的签文,只得作罢。
一晃十几日过去,神子生辰,举国欢庆。作为一国中心的湘阳城大街小巷内都充斥着喜庆。
凤仪宫内,齐奕萱与齐奕宸正被几个嬷嬷摁在椅子上梳妆。
“阿娘,我为什么也要跟阿岁一样,被嬷嬷们抓在这打扮……”好似只有在盛玉宁跟前,齐奕宸才会放下大人一样的架子,此刻他看着忙来忙去的宫女嬷嬷们,很是不开心。
盛玉宁还未发话,一道男声便从门口处传来:“今日你们二人生辰,文武百官都来祝贺,边地藩国都来朝见,大雍百姓都为你们祈福,还不得重视些?”
盛玉宁近日忙着两兄妹庆生之事,倒没管过齐铭和秦雪,此刻见来了凤仪宫,嘴上也不饶他:“陛下怎得空来?”
兄妹二人见到自己父皇,像是见着了救命稻草,连忙起身行礼,不肯离开他半步,生怕被嬷嬷们抓回去。
一把抱起跟前撒娇的齐奕萱,齐铭也听出盛玉宁话语中的怨气,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这么个大日子,我自是要来。”
“扈国的使团已经进了宫,陛下不去接见吗?”
“阿宁这是要赶我走呢,可今日我就在这坐定了,好好陪陪我的奕萱,免得你这家伙又吵又闹惹你们娘亲心烦。”齐铭找了处位置坐下,抱着齐奕萱玩起来,嘴上和她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直往盛玉宁那边瞟。
“谁能比你让我心烦。”盛玉宁坐在那绣花,听的他的话不由得反一句。
齐铭见她肯搭理自己,连忙凑过去:“阿宁心烦就对了,这说明我在你心里重要,对不对?”
齐铭有心扰她绣花,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盛玉宁见他这般粘着,似小孩一般,笑出了声:“你幼不幼稚?”
两人像是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在凤仪宫中其乐融融,好不温馨。
盛玉安得太后宠爱,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在宫中坐轿出行的臣子。此刻他一身绛紫色礼服围着厚厚的毛领,躺在轿撵上好不快活。
“天子脚下,成何体统!”虽然有太后亲谕在先,但还是有些大臣对此颇为不满,在边上小声议论。
对于这些话,主仆三人早就听多了,只当作他们放屁。
“仗着是盛家血脉胡作非为,毫无建树怎么担得起定远侯的位置。”
“扈国的人如今这般狂妄还不是因为他担不起盛家的名。”
“盛将军黄泉下有知,定会心寒!”
宋之许也在朝中为官,听到这些老东西在这七嘴八舌,气急:“盛将军以命相抵换大雍一世平安,你们还要他搭上自己唯一的男丁吗?你们说得这般义愤填膺,自己怎么不上?心寒心寒,我看盛家先辈看见你们群老东西这般逼迫斥责他的子孙后代才会是真正的心寒!”
“你,你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诸位可都是大雍的栋梁,如此大声喧哗,礼仪何在?”开口之人穿着吏部侍郎朝服,谦谦君子之相,正是吏部侍郎盛玉温。
听到他的声音,盛玉安偷偷瞥了一眼这个素来没有交情的堂哥。
哼,还是那副清高模样。
洛无双几人跟在盛玉安的小轿后面,前边发生的事倒也听得真切。
看着轿上之人面色如常,目视前方,仿佛边上因他而起的纷争与他无半点关系。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恐怕都做不到这般气定神闲。
心里这样想着,洛无双对于那日遇刺时盛玉安孤寂的背影感觉有了更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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