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兰低着头,一声不吭。
做奴婢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被主子打骂几句,还能抱怨不成?
“很痛吧。”
清芷小声的说着,然后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道:“这里不用你了,找个地方先歇着。”
好好的一块肉,被掐到乌青,怎么可能不痛。
采兰听了,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泪花。
“可是清姐姐,只有你一个人,要是姑娘又疯起来,你怎么办?”
“我还需要让人担心吗?”
清芷从容一笑,不和采兰多说,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陈紫楠,她的确是不需要别人担心,因为别人也没法为她分担。
陈紫楠快走进堂厅的时候,放缓了脚步,摆出一副纤纤女子的模样,走到夜誉之面前,压胯作礼,捏着嗓子说道:“见过七殿下。”
“楠妹妹好。”
夜誉之也站起来,稍作还礼,两人便各自坐下。
兴许是男女有别,所以陈紫楠挑了一个较远的椅子坐下,低着头,一副娇羞娘子的模样。
好歹也是官家女,再怎么任性,这种教养也不会缺。
“楠妹妹,许久不见了。”
夜誉之先打破僵局,笑着说道。
“很多年了,我九岁以后,就没再进宫和哥哥们玩。”
陈紫楠说着,抬起头看着夜誉之,露出一个自以为最美的笑容。
皇后和陈家坤一母同胞,所以严格算来皇后只有陈紫楠这一个嫡亲侄女,自幼就很是偏爱,经常召进宫里玩耍;那时候皇子们也还小,多了一个小妹妹,自然一起玩。
随着年纪渐长,皇子们不能再随意进出宫闱,大都自立府邸,陈紫楠也要收敛心性当一个大家闺秀,渐渐的就疏离了。
“不知不觉,楠妹妹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夜誉之还是笑着说,虽然语气和善,但是到底带着一丝丝的疏离。
那么多年不见,忽然间上门拜访,还要装作一副熟络亲昵的样子,而且以后还有可能是和自己携手一生的妻子,想想都觉得无奈。
若非是为了上一层不成为质子的保险,这种身不由己的事,他才不会做。
清芷站在陈紫楠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酸腐溜溜的对话,果然不合她的胃口,但是又不能走开,只好耐着心思。
又聊了一阵,两人都放下生疏,连笑容都没那么生硬。
陈紫楠这人,稍微相熟一点,就没分寸,先是不顾形象的大笑一番,然后眨眨眼说道:“誉哥哥真会逗人,一点都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挥拳头打人。”
刚才清芷还漫不经心,可是现在被陈紫楠的一句话,呛得冷汗直下。
“是吗,竟有人如此诋毁我,真想知道是谁。”
夜誉之虽然面带笑容,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他语气里的冷冽。
敢在背后嚼皇子的舌根,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陈紫楠并没有什么脑子。
“清芷和我说的,她在阿娘……清芷说的。”
就算少了一根筋,也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刚说出来就知道惹事了,自然要找个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