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说话间,徐默忽然眉头一皱,“为什么船上的警钟还没有响?”
刚才铁礼列提醒徐默已经到了厄勒海峡,向他请示是否要进入三级戒备。按理说,他们在团队频道谈论了半天,船上应该早就响起了戒备的警钟才对。
难道铁礼列有了新的发现?徐默越过船头的舵轮,迈步朝瓦萨号的中部走去,那里悬挂着一个警戒用的大铜钟。现在他站立的位置,由于风帆和桅杆的阻挡,他暂时还看不见铜钟。
“嗯?”才走出不远,徐默就听到了从铜钟处传来的争论声。其中一个声音是铁礼列,另外一个声音,他却有点陌生。
绕过中部桅杆的底层风帆,徐默便看到了围拢在警钟处的几个人。他的大副铁礼列正被三个身高马大的凶悍水手围在中间,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在他旁边则是一脸为难的巴伦·拉尔森。
徐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三个水手他还不是很熟悉。不过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年水手,他却知道名字。这个强悍的维京水手叫做弗朗戈·提尔,是赫德拉姆特地从地狱神号上抽调过来的老水手,战斗作风勇猛,航海经验丰富,很受甲板水手的爱戴。
据说弗朗戈在成为瑞典海军之前,是一个到处劫掠的维京海盗。后来因为瑞典得到了北海霸权,开始清理整个北海海域,他所在的海盗船也被赫德拉姆击沉。
不过,赫德拉姆没有处死他们,反而留下了这些维京海盗,让他们宣誓为瑞典海军效力。这些海盗出身的水手个姓凶悍、心狠手辣,也只有赫德拉姆这样的海军提督,才能够镇得住他们。
“铁礼列,为什么警钟还没有敲响?”徐默目光一闪,沉下了脸。他重视铁礼列,并不代表会容许延误战斗命令的行为。
“我……我这就敲响警钟!”看到徐默的到来,铁礼列沉默了一下,便转身走向警钟。
旁边围着他的三个水手抬头看了看徐默,便让开了路。不过,他们让开的距离却很狭窄,只有一条缝,几乎要侧着身体才能挤过去。铁礼列迟疑了一下,便迈步从旁边绕过三人。然而在他走过弗朗戈身边时,却被水手用肩膀故意撞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徐默脸上立刻浮起怒容,怒喝道:“卫兵,把他给我绑起来!”
望着附近跑来的几个火枪手,另外两个水手紧张了起来,纷纷靠拢弗朗戈,护住他的左右,右手搭住腰际的弯刀刀柄。看到这两个水手的动作,徐默脸上的怒容消失了,目光反而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平静。
“你们干什么,滚开!”一直默然不语的弗朗戈忽然勃然大怒,一把将身边的两个水手推开,双手背负在身后,任由靠近的火枪手将自己绑缚起来。
“提督,我……”看到周围几个如狼似虎的火枪手,将弗朗戈五花大绑在网缆上,铁礼列有点不忍地劝解到,“弗朗戈只是对警戒令有所疑惑,跟他解释清楚就可以了,不需要惩罚他吧!”
已经站回后部舰桥的徐默,怒视了一眼铁礼列,便回头朝手持皮鞭的火枪手点了点头。得到了徐默的示意,光着上身的火枪手高高地扬起皮鞭,向弗朗戈的后背挥舞过去。
“啪!”安静的甲板上,响起了清脆的皮鞭声。
“一!”站在卫兵旁边的巴伦,面无表情地报数到,而受刑的弗朗戈却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地趴在网绳上,将脑袋顶住粗大的缆绳,脑门上慢慢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十!行刑完毕!”望着后背一片血肉模糊,整个人几乎虚脱的弗朗戈,巴伦脸上微微抽搐了两下,朝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两个水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可以将弗朗戈扶去医疗室了。
“铁礼列、巴伦,你们两个跟我进船长室!”徐默板着脸说道。
走进船长室,徐默摘下三角帽放到办公桌上,沉声问道:“铁礼列,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就在我想要敲响警戒钟的时候,弗朗戈他……有一些不同的意见。他认为现在海上视野很好,就算有敌船过来,也来得及反应。现在离我们的下一个港口还很远,贸然敲响警钟,会让水手处于紧张状态,加速疲劳,不利于后面的航行。”铁礼列偷偷地瞄了一眼徐默,轻声说道。
“……你有接受他的建议吗?”徐默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没有同意!”铁礼列摇了摇头,“不过,他的话有一些道理,所以我认为您不应该惩罚他!”
听到铁礼列的话,徐默目光一闪,却暂时没有回答他,反而转过头,板起脸看着青年军官,“巴伦,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吗?”
“我……知道!”巴伦的脸色微微一变,有点苦涩地回答到,“我刚才犯错了!作为军法官,我不应该坐视那三个水手冒犯大副!”
听到巴伦的话,徐默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个青年军官还是值得培养的,只是刚刚事出突然,他还没有适应军法官的新职务,“知道错了就出去吧,队长职务暂时交给麦斯,你担任他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