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叹,端木暄起身步下高位。在柳莺身前站定,她语重心长的有感叹道:“连累你的亲人,是我无心之举,但归根结底,此事到底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若不是她,我怎会顶着你的身份过活?你我,都是可怜人,可怜的……都只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转身看向柳莺,端木暄眸中闪过一抹冷色:“今日我言尽于此,若你一定要报仇,随时可取我性命!”
语落,她转身向外,头也不回的带着迎霜要离开落霞宫。
可,才刚走出数步,便见青梅脸色难看的自殿外奔来:“娘娘,荣总管差人来报讯,说是长公主的车队在安阳城外遇袭,皇上动了大气,直往兆庆宫去了。”
闻听青梅所言,端木暄脸色一变。
她心底的第一反应,便笃定此事乃是仇御风所为!
“什么情况?”
抬步向外,她问着青梅。
摇了摇头,青梅恭身回道:“来时匆忙,荣总管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他的事情,奴婢实在不知!”
听青梅如此言语,不等端木暄做出反应,便听身后传来柳莺的冷笑声:“太后是他生母,长公主是其亲姐,虽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但到底这是一句空话罢了,纵使他爱你入骨,你的这两个杀父杀母的仇人,还是哪一个都动不得的!”
转过身来,见柳莺因冷笑而止不住的轻颤着,端木暄非但不怒,反倒轻轻的露出一抹笑靥。
“你认为,此事是我所为?!”
连柳莺都认定偷袭长公主的人,是她派去的,想来赫连煦也该是如此认为的!
否则,他又何必怒极的去兆庆宫呢?!
端木暄的笑,隐于面具之后,显得格外诡异,让柳莺一时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微怔了怔,她出声问道:“你笑什么?!”
“能不能动得,此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咱们还是先走着瞧吧!”一抹狠戾,在眸中一闪而过,端木暄又弯唇笑了笑,旋即转身向外,头也不回的步出大殿。
直直的看着她由近及远,终至消失,柳莺的脸色,渐渐黯然,闷哼一声,她身子又轻颤了下,终是噗通一声,如一朵凋零的花卉,跌落在地……
杀不了齐王,杀不了端木暄,她家十几条人命,又该找谁去讨……
找谁……
……
兆庆宫。
宫人们,新搬来才刚从冰窖里起的冰块。
有了冰块的作用,大殿里,分外凉爽。
与此刻大殿里的几块冰块相辅相成的是,此刻赫连煦的脸色,冷凝沉重,好似万年冰川一般,即便是在盛夏,也已冻掉了一地的冰碴子。
甫一近殿,端木暄便觉寒气逼人。
遥望殿中,一身明黄色的大冰山,她看了眼刚从殿外进来的荣昌,一副事事不知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竟让皇上如此龙颜大怒?!”
荣昌面色凝重,恭身回道:“方才皇上接到消息,长公主的车驾,在安阳城外遇袭,伤了不少的侍从,连长公主殿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