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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徐少东点头，江行云根本不用要求他保密，徐少东自然会保密的。徐少东应下此事，觉着与江行云关系近了不少，也就多打听了一些，&ldo;江姑娘去与段四海相见，可是为着海贸的事。&rdo;&ldo;是啊。&rdo;江行云一哂，&ldo;闽地海军有限，但如今等闲海匪也休想上岸。海上若有段四海护航，并非坏事。靖江出得起保护费，难道闽地出不起？只是，我不喜藏头露尾那一套，段四海在海上这些年，也算一方霸主了。何不订立契约，做个长长久久的生意。此次，是请你们一道过去，做个见证。以后你们的货在海上出事，就是段四海的首尾了。&rdo;徐少东真是服了这个女人，千万叮嘱，&ldo;江姑娘，此事必要保密才好。&rdo;江行云似笑非笑的瞥徐少东一眼，&ldo;放心，你们既与我做个见证，就是一条藤的蚂蚱，谁要是活腻了，只管往外说去。&rdo;徐少东尴尬笑笑，终于无话可说。江行云与段四海会面之事，谢莫如自然也与五皇子说了，五皇子皱眉思量片刻，&ldo;你是说，用此稳住段四海。&rdo;结契约可不是小事。谢莫如道，&ldo;非是稳住段四海，还要借段四海查出白浪到底是何方神圣！也是要牵制几家大商贾，不然，以后让人知道行云与海匪结契，难免生事。这几家大商贾，与朝中联系紧密。倘此间事发，他们先得担心自己小命不保！&rdo;五皇子也是个有决断的人，踱了几遭，道，&ldo;你跟江姑娘说，让她安心，这事我是知道的。以后就是说出来，自有我担当。&rdo;五皇子道，&ldo;一会儿我命人将我的印取来。&rdo;谢莫如在五皇子耳畔低语几句，五皇子问，&ldo;这样也行。&rdo;&ldo;这也是以防万一，殿下让妥当人去办。&rdo;&ldo;放心。&rdo;&ldo;此事暂不要与陛下说。&rdo;&ldo;我晓得。&rdo;☆、出海之一江行云与段四海这么快就结盟，完全出乎徐少东的意料之外。但因着情势，徐少东还是应下江行云的邀约，倒不是因江行云的身份，而是徐少东十分想在闽地分一杯羹。想分一杯羹，就得付出代价。徐少东将要付出的代价，让徐少东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有些犹疑，这样势必就与江行云绑在同一根绳上了。不是晋商，而是他，他自己。当然，现在他可以代表晋商，但，他首先，还是他自己。徐少东静默半日，终是决定，既已应了江行云，没有反悔的理，既如此，倒不如搏上一搏。徐少东第二次拜访江行云，问的并不是什么时候去见海匪的事，而是建海港的事。商贾么，千里奔波只为财，徐少东自然关心海港建设。而且，徐少东消息灵通，非比寻常，起码他就知晓朝廷将闽王的折子打回来的原因是海港预算太高。徐少东族里就是开钱庄的，身家不俗，故而向江行云打听一二。江行云道，&ldo;预算也要脚踏实地，闽地有山有石有树木，就地取材，当能缩减成本。&rdo;徐少东来闽地来的晚，并不因他消息不灵通，而是相较于别的听到个信儿就兴兴头头来的人，徐少东是做过一番调查的，徐少东道，&ldo;便是再能缩减成本，一个海港，起码也要百万纹银的。不瞒江姑娘，闽地的事，小可也略知一二。每年闽地养兵练兵，朝廷便要拨下不少银两，何况如今海港之事，朝中争议极大，就是重新预算，朝廷怕也难以允准。&rdo;江行云一挑长眉，望向徐少东，问，&ldo;少东你是专程来打击我的？&rdo;&ldo;岂敢岂敢。&rdo;徐少东笑着摆摆手，&ldo;咱们相识不只一日，我乃商贾，我们商贾，做每笔买卖时其实不能预测赢亏，但总要竭尽全力赌一财的。&rdo;&ldo;少东不怕赌输了？&rdo;&ldo;怎能不怕。&rdo;徐少东道，&ldo;正是怕输，才要以尽全力。&rdo;江行云感叹，&ldo;少东好气魄。&rdo;&ldo;以往我也觉着自己魄力不错，如今方知，远不及江姑娘的。&rdo;徐少东恳切道。&ldo;咱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rdo;江行云听过的赞美多了去，她一向比较喜欢听些实在东西，道，&ldo;少东你继续说。&rdo;徐少东继续说的话不大动听，但绝对是实话，&ldo;我是觉着，哪怕预算能削减一半，朝廷也不会同意闽地建海港。&rdo;徐少东也不卖关子，道，&ldo;要想朝廷同意建海港，只有一个法子，闽地自己筹集这笔建海港的银钱！&rdo;要不说徐少东是有备而来呢。江行云认真听了，道，&ldo;闽地要能筹集这笔巨款，哪里还用朝廷每年拨银子练兵呢。&rdo;&ldo;是啊。&rdo;徐少东将话一转，道，&ldo;闽地当地筹集不到，集外地商贾之力，却非难事。&rdo;江行云笑，&ldo;倘有少东你们徐家这样的大商贾，就更非难事了。&rdo;徐少东一笑，&ldo;徐家自是愿意为闽地出力，就是不知王爷看不看得上我们徐家。&rdo;&ldo;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我来来往往的，都是用你们徐家银庄开的银票。&rdo;江行云敛了笑，道，&ldo;说句实话，银钱上的事我从未担心过。哪怕按户部预算七百万，许多人给七百万吓死了，其实海港又不是要一日建成，如闽地，就是想进行海贸，这也是要时间的。先建个小港口也无妨，而且，七百万又不是一年要拿出来的，头一年有七十万就够了。这七十万，不必闽地出，难道人人都可做海贸的？不是这样吧？这么多商家，从中择三四家也就差不离了，难不成什么小猫小狗的都要掺一脚？不成，我们只要大商家。&rdo;徐少东问，&ldo;那这几家如何选，想来江姑娘你心中有数了。&rdo;江行云唇角噙了一抹笑，道，&ldo;就像茶啊盐的，得有票才能做生意，我寻思着，闽地海贸也一样，我们可以发海票，价高者得。&rdo;徐少东拱手，笑道，&ldo;江姑娘，我真服了。&rdo;&ldo;这也是没法子。&rdo;江行云道，&ldo;你们徐家财力雄厚，这些小事，只是顺便与少东你说一说罢了。我与少东商量的另有要事。&rdo;&ldo;江姑娘请讲。&rdo;如果这都不算要事，那江行云说的要事……江行云笑，&ldo;是这样，海贸的事，你知道的比我清楚。以后海贸进行，短不了银钱出入，而且，定是大笔银钱出入。也不能总是各抬各的银箱子过来算帐，要是用银票结算，比银箱子可方便的说。这闽地银庄也有几家，听说你们是各做各的生意，若你们各家银票能够通兑，岂不更方便？&rdo;徐少东听到&ldo;用银票结算&rdo;的话，已是激动的脸上一片潮红，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一颤，直待江行云说完，徐少东方道，&ldo;这里头有个缘故，倒并不是说同行是冤家，只是，如我们晋商、徽州的徽商、吴地的吴商，所开的银号，都是比较有把握的。客人在我们银号里存了银子，我们一定兑得出来。像有些小商家，也去开银号……怎么说呢，良莠不齐啊。良莠不齐倒也不是大事，但还有一样，各银号开的银票不一样，认各家银票，自有秘法，这是各家不传之秘，也是各家的根本。所以，银号之间的银票不能通兑。&rdo;&ldo;你们有你们的顾虑。&rdo;江行云道，&ldo;再有就是，这银票是你们各家发行的，就怕不是所有人都肯守银号一行的规矩。&rdo;&ldo;是啊。&rdo;徐少东道。&ldo;我这里有一事要托于你与徽商银号的黄少掌柜。&rdo;江行云道，&ldo;待海贸的事定下来，闽地就会海票一事招商，我想着，来的人定不会少。海票是价高者得，来竟价的商贾，实力如何，我怕没时间一一核对，所以，这事要托给你们两家。他们有无竟价资格，你们帮我审核，如何？&rdo;徐少东大喜过望，起身抱拳，&ldo;我得多谢江姑娘给我这机会。&rdo;&ldo;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话还没说完。&rdo;江行云笑，伸手示意徐少东坐下，徐少东想着自己较江行云年长五六岁，却不及人家一个姑娘老练，不由脸上一热。其实，徐少东委实是个稳当人，不然家里不能这么放心他来闽地负责这一摊事务。主要是，江行云的提议太诱人了。他们帮着审核，这就预示着大笔的生意啊！徐少东笑，&ldo;江姑娘只管吩咐。&rdo;&ldo;到时我会给你们一个标准，过了这个标准的，再让他参加海票竟价。但有一样，你们既然审核过，我就认为他们有财力拿出银子来。竟价结束，三天就得把银子交上来。若有远道商贾，未带足现银，你们银号同他们商量，是借是贷还是怎么样，我不管，反正三天我得见着银子。&rdo;徐少东起身一揖，&ldo;我得再谢江姑娘你一遭，将这天大好处让给我等银号。&rdo;江行云摆摆手，&ldo;礼尚往来，少东你多有助我之处，但有这等事情，我自然会记着你。何况，你要在闽地赌上一赌，再怎么，我也不好让少东你赌输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