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回话,云雀就破天荒地开了口。
“这样的天气,现在肯定已经追不上了。”
朱雀撇了撇嘴,向洛白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不过,你昨天用树枝在地上写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真是吓一跳,差点说不出话来。”
云雀点点头,似乎对这话也颇为赞同。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是她的?”
两人的视线齐齐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却若无其事地扭过头,望向了洞口几乎被雪再次掩埋彻底的脚印。
“从一进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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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凤曜听到眼前人的一番话,一口酒一丝没剩,全数喷在了地上,青色的地砖被酒水一洒,顿时像是月光下的湖面。
再看同他说这些话的百里,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那乍青乍白的面色,活脱脱就是一副连他都不相信自己说出的话的模样。
南风虽然没像凤曜反应那么大,却也是身躯一震,皱着眉头,眼神灼灼地望向了百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
百里颇为头痛地点点头,“虽然我不想相信,但是轻缨的确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复活了。要按那左丘后人的说法,要救活圣剑,只能用初代剑主的血,再无他法,轻缨的剑主是谁,天下有谁人不知的,如此以来,事情不见明明白白了嘛。”
凤曜不知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还是可惜那口好酒。只见他面色沉重地放下手中的酒葫芦,道:“可是,按理说,冰雪女帝夏无双应该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啊……”
百里听到这话,便转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在他开口之前,凤曜突然加快了语速,抢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我知道,夏无双不是一般人,是三百年前青川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吧,那……就算她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是行将就木的一副老妪模样,怎么可能是上蹿下跳的年轻姑娘家呢?”
百里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了这番话,一脸憋屈道:“一模一样的话,我跟他们也说过,可是事实胜于雄辩,不管我们再怎么不相信,轻缨复活了,这就是一个响亮的事实,我们不得不信。”
“这哪里是什么响亮的事实,根本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凤曜说着,重新将酒葫芦递到嘴边,烦躁地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她?”
南风倒还算冷静,他望着百里,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朱雀云雀还有白公子都已经去北召了,但大人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想让你们也一同前去。”
“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女人,估计都成精了,也怪不得公子放心不下了。”凤曜仰头又饮了一口,似自言自语道。
“好,我们即可前往。”
南风等三人到达北召边界,已然是数日之后的事。
这些天里,青川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传说泽国的新帝——也就是华扎的女儿——某一天夜里突然发了疯,举着长剑将寝宫的人砍了个七七八八。那一晚泽国的都城下着大雨,轰隆隆的雷声和潺潺的雨声像是一道厚实的帷幕,将惨叫声遮了个严实,也将这部惨剧装点得更加浓墨重彩。
据说那夜,泽国皇宫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浓郁的鲜血顺着汩汩的积水横流,像是的一条条川流不息的地府阴泉。
她手举长剑,双眼血红,如同是罗刹鬼一般,见人就杀,毫不留情。直到黎明初现,她才脱力似的倒在了地上。
这事好似一颗石子投入本就躁动不安的大海,一下子掀起了几尺的浪花。
此事过火,泽国的民情一落千丈。从皇宫到民间都弥漫着一股不安又恐怖的气氛,不少人更是趁火打劫,大肆制造混乱,有远见的富贾之家都静静地收拾行囊,携男挈女地搬出了国境。
泽国的没落,似乎近在眼前。
而另一件事,就更是如火上浇油,将青川一下子推上了风口浪尖。
无琼帝死了。
正如先前华扎被吊在城门楼上一般,无琼帝也是同样。无琼的几位皇子雷厉风行,当即处决了当夜寝宫伺候的所有宫人,誓不让一丝一毫泄露出去。
可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话,说得更是细节清楚,让人不相信都不行。
无琼帝是无声无息地从寝宫里消失的,就像先前消失的那些武林高手似的,他的寝具还留有余温,房中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在前厅守夜的奴才也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响动,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无琼帝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