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与红英对望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道:&ldo;我还道是什么呢,原来这样。玉娘也太胡闹了。只是衣服虽不能穿了,这样埋也欠妥……&rdo;善水急忙认错:&ldo;是,是。都是媳妇一时没想同到。往后必定不会这样了。&rdo;红英见她头低垂着,两颊涨得通红,打个圆场,笑道:&ldo;新媳妇怕羞,难免考虑不同。没事便好。过两日身上干净了,赶紧的把世子叫回来。王妃一早还在念着这事呢。&rdo;善水唯唯诺诺,终于退了出来,一张脸还烧得火辣辣的。泥人也有三分腥土气。这个小姑子,她要是再站着不动,下回就更蹬鼻子上脸,防不胜防了,往后还怎么过日子?善水一回去,立刻把雨晴叫了来,吩咐了一番。雨晴会意,牵了婥婥便去前庭遛,遇到那个被打发了过去的丫头,名唤朱帛的,她正叉腰站在一丛花架边。便故意引了婥婥靠近。婥婥最喜钻花糙木丛,哧溜地耍往里钻,雨晴哎了一声斥道:&ldo;再钻,瞧我告诉了世子妃,打你怕不怕?&rdo;朱帛接话道:&ldo;婥婥聪明,世子妃怕是舍不得打呢。&rdo;雨晴便停了脚步,抱怨道:&ldo;太顽皮了昨天吓得世子妃不轻。也不知哪里抓到的,竟叼了一条小蛇进到世子妃面前。她平日最怕的便是这东西了,吓得差点没晕厥过去。这还好是看着它叼进来的,这要是打开衣柜箱笼看到那东西,还不生生吓死了个人?&rdo;朱帛陪笑,雨晴随意又扯了几句,便牵着婥婥走了。朱帛望着她背影消失在口,四下看了下,低头匆匆出了两明轩。雨晴回去,把经过说了下。没一会儿,从薛家陪嫁带过来的小丫头书雁也匆匆过来,道:&ldo;我刚跟了朱帛,看见她果然往那边去了。&rdo;善水吩咐道:&ldo;这两天内院里不用看得紧,留出空来,咱们等着她出手。&rdo;雨晴等人会意,齐齐点头称是。这一天安然无恙,到了次日下午,善水与白筠几个正在用作日常起居的南花阁里做着针黹,林妈妈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附到善水耳边道:&ldo;我照姑娘的叮嘱,就躲在碧纱橱后。果然那边的一个婆子鬼鬼祟祟溜进了咱们屋子,放了两条,一条在梳妆案的抽屉里,一条在衣柜里。&rdo;善水立刻带了人回房。林妈妈拿钩子勾开抽屉,又小心翼翼打开衣柜,果然看见里头各盘了条拇指粗细的蛇,通体黑黝黝的,还在咝咝吐信,急忙紧紧闭上。善水与白筠几个虽事先有了准备,只真看到这两条滑腻腻的活蛇,还是有些害怕,脸色微微发白。林妈妈忙道:&ldo;别怕别怕!我瞧见那婆子用手从只布囊里抓出来的,想是没毒。姑娘,赶紧去告诉王妃!&rdo;善水摇头道:&ldo;不必惊动她,且她就算知道了,也顶不了用,霍熙玉根本不怕她。等稍晚些,我自会打发人请世子回来。&rdo;林妈妈犹疑道:&ldo;世子……他会管?&rdo;善水发狠:&ldo;这事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他自己不擦屁股,难道还要叫别人帮他擦?&rdo;林妈妈一知半解,哦了一声。对于霍熙玉对自己的这种持续敌意,善水确实感觉头疼。霍熙玉敌视的,不是她薛善水本尊,而是每一个可能会夺走她哥哥的女人。她只不过最倒霉,正好成了进上门挨咬的那一个。而如何应对这个公主,更是道难题。与她针锋相对?这实在蠢不可及。她作为年长的兄嫂,只要一开口,别管对错,先就亏了三分理,用所谓的春风化雨去感化?那也要看人的。她霍公主眼中最不值钱的,大概就是别人的关爱了。多少人挤破了头争着抢着要奉上啊。她要是也送上一份,那就是用鼻孔喝水,自己找呛了。想来想去,念头最后便动到了霍世钧的头上。善水倒没指望经过这一出,霍熙玉往后就能和自己上演姑嫂一家亲的戏码。但至少,在霍世钧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必须保证不会再隔三差五地有什么蛇鼠青蛙蹿出来凑热闹‐‐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幼稚手段,也吓不死人,但足够恶心人一把的。而且今天投虫蛇,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往厨房里投什么东西?就算不是毒药,拌上点泻药,也足够让她喝一壶的。实在是防不胜防。打蛇打七寸,敲人敲命门。去敲打霍熙玉这小小鬼一样的妹妹,再没比霍世钧更顺手的棒槌了。他的脑子要是还没被花魁给迷成一坨屎,他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才对。他要是真的疼爱他的这个妹妹,更要非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