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失落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般。
可为何会有这样莫名的情绪,为何我觉得十分不开心。
府中依旧是忙忙碌碌的场景,管家的吆喝声,婢女们的讨论声,还有李宣与蓝雅渐行渐远的欢笑声。
“齐言。”
连城唤我,此时我却不想说话。
“齐言。”
然后我撞上了一堵肉墙,连城挡住了我的去路。
“连城。”
“齐言。”
我抬头望他,他低头看我,我道:“为何不走了?”
“你不开心。”
“我为何要开心?”
连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不若李宣的霸道,他很温柔,他的碰触很浅,浅到如果不是我看着他将手伸过我的头顶,我都感觉不出他在碰我。
“你为何来这,为何要来京都?”
连城望着我,目光炯炯。
这样的目光,让我下意识的避开,我将视线移到别处,答道:“我有所追求的事情。”
“你所追求的是什么?”
我摇头,表示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我所追求的,不外乎家人沉冤得雪,不外乎齐恒远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不外乎报答李宣的救命之恩。
见我不愿说,连城也不再问了。我俩自此一路沉默,直到到了院子,我们才互相道别。
小翠小花皆一副着急的样子,见着我回来,急急忙忙便跑过来,一口一句小姐你去哪了,再一口一句奴婢急死了。
我笑着回答:“不过随便走走,瞧把你们急的。”
除夕,应是吃团圆饭的日子。
因早上出去时被李宣下了禁足令,对比起热闹非凡的其他院子,我这个‘兰穆院’就显得冷清很多。‘兰穆院’这个名字是我给起的,未上牌匾,只是在我自己的心里给它定义上的一个代号。太傅府的奴仆都是有眼色的人,谁受宠,谁失宠,谁得李宣关注,谁被李宣禁足,他们对这些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前几日因为微兰微秋之事,他们觉得李宣应是向着我的,所以对我的态度非常恭敬。但今日蓝雅一来,我便被李宣禁足兰穆院,仆人们一传十、十传百,自是晓得了,对比起我这个外人来说,未来太傅府的女主人还是蓝雅。
小翠小花想了个法子在侧室开起了小灶,主厨是小翠,说要给我做些点心。这个举动让我十分暖心,虽然点心的样子和口味一般。我在下棋,小翠小花则在一旁守着我,棋盘旁放着小翠烧的点心。教授我棋艺的老师说,下棋是最能磨炼一个人的心性,但不知为何,今日我却下得格外烦躁,心不定。
或许我心中隐隐期盼着,李宣能来找我。
我从申时等到了亥时,小翠小花皆已困顿,我让她们先行休息去了。
我等了一晚上,只为等个人来同我说句新年快乐,但直到子时,外面的炮竹声此起彼伏,我这兰穆院,却盼不来想盼来的人。
我自嘲一笑,总归,是我执念太重了。
可就在我准备起身更衣休息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来,外面倏地灌进来,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见来人,我笑了,是李宣。
他进来后便将房门关上,向我走来,坐下后将我抱在怀里。李宣似乎很喜欢这般抱我,每次与他在一起,他都会这般,被他这么抱着,之前还有脸红心跳的感觉,现在抱多了,也就习惯了。李宣身上有很浓的酒味,说出话来也充满着浓烈的酒气,让我皱眉。
他说:“言言,你在等我吗?”
我撇嘴否认,道:“没有。”
他笑了,胸腔一震一震的,道:“这么晚没睡,我还当你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