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渔阳城内刘虞府内,整个府上非常简陋,人们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幽州牧所应有的府邸,除了没有什么杂物之外,连一些好看的摆设也不多,其中的冷清与府外的渔阳市集之繁华犹如两个世界。也能从渔阳经济发达的胡市中看出,该府上的主人——幽州牧刘虞的朴素以及清廉。
在刘虞府内的议事厅上,刘备匆匆告退,并在府外领着关羽和张飞朝渔阳城的东门而去。
当刘备走后,议事厅中只剩下刘虞一人在不停地来回走动,似乎有些事情还没有想通。但是不过多久,刘虞便命下人去召来了魏攸、鲜于辅两人,打算开了一个小会。
“刘大人为何不采取手段压制公孙瓒那家伙,那家伙一直自恃甚高,根本不把大人放在眼内。恳请大人让辅立刻召集兵马前去夺回公孙瓒的兵权,并把他擒下交给大人治罪。”听完刘虞的说话,鲜于辅首先发表自己意见,他向来看不惯公孙瓒,自己又身为刘虞的兵曹从事,便理所当然地提出讨伐一事。
“鲜于辅莫急,公孙瓒虽是一头难驯的狼,但南方到处是猛虎,我们暂时还得依仗这头狼给我们看门口,以刘大人的仁德,假以时日必可把这头狼变成一只小狗。”一旁的魏攸不同意道。
“狼就是狼,我绝不相信公孙瓒会有服从的那天。上回袁绍要推捧大人当皇帝,他公孙瓒居然敢反对,我便可见他对大人心中的态度。大人放心,幽州胡汉相依,刘大人又得人心,就算没有公孙瓒,必要的时候召集乌桓、鲜卑共同抗敌,我敢说天下无人会小观我们。”
“鲜于辅,令立皇权之事不可再提,那是欺君犯上之罪,袁绍欲陷我不义也。而且胡汉可以共享太平,但汉室内乱,我不希望胡虏介入,一旦介入我怕会多生不必要的事端。”说话的人是刘虞,他也不同意鲜于辅。
“大人明鉴,幽州胡市开始不过两年已见成效,但还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让其成为幽州的优势。当胡市一旦成熟下来,我们的手上才有足够的筹码与天下诸侯对峙,甚至以此完全控制公孙瓒,然而目前我们还须靠公孙瓒抵挡幽州以外的强敌。”魏攸顺着刘虞的话继续分析道。
“可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看着公孙瓒在这里任意妄为吗?”鲜于辅还是有点不服气。
“我这并不是对公孙瓒妥协,但时下必须要忍,幽州必须要团结才不会让小人有机可乘。虽然公孙瓒是过于自恃,但还没到了把我刘虞完全不放在眼内的地步,他已派刘玄德前来向我禀报及请罪,并许诺把战利品送到渔阳。我们暂时静观其变吧!”刘虞说道。
“送来的是小份,大份的都去北平了。刘大人没有什么吩咐的话,辅先告退。”
“鲜于辅请体恤我的用心,刘某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依仗你的。”刘虞说罢便上前向鲜于辅行了一个礼,吓得鲜于辅慌忙跪下连说不敢。
刘虞把鲜于辅扶起来缓缓地说道:“幽州目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却担心冀州那便会出大问题,所以请鲜于从事这段时间多派斥候勤察消息,冀州一旦有变立刻向我禀报。”
“大人,冀州难道想吞并幽州?可韩馥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胆色吧?”鲜于辅说。
“韩馥没有,但袁绍有。不过袁绍只有一个小小的渤海郡,手上虽说食客过千,并且袁氏的威望在冀州也很高,但不仅受制于韩馥,而起他手上的战力远不如公孙瓒,刘大人何解如此担忧?”连魏攸也对刘虞的想法产生疑惑。
“我只是预防而已,而且一旦出了问题就不是诸位想的那么简单。鲜于辅,若冀州有任何消息必须立刻禀告,知道吗?”
“是,大人。”
“另外,近日必有谣言流入民间,其内容可能就是针对我与公孙瓒的,魏从事必须压止这些谣言,莫让其破坏幽州目前的平衡。”
“魏攸明白。”魏攸是聪明人,不需要刘虞解释太多,已经明白了关键的地方。
鲜于辅与魏攸都退下执行刘虞的吩咐,刘虞便一人回去书房内打算静静地想些事情。
书房的书案上放着一卷竹简,竹简还粘着一些零碎的白色蜡痕,刘虞一手拿起又细看了一遍。
“卢大人啊,你特遣玄德前来送信,我完全能明白你的立场,你的心意。公孙瓒的确是守卫幽州的屏障,但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又会犹如一座大山,妨碍幽州前进的道路,那个时候我实在没有信心,然而现在又没有任何好的办法?而当幽州与冀州交战的那天,你说我盼他败,还是盼他胜……”刘虞唏嘘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