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昨日收到玄德的快马来信,伯珪已于南皮东北地区大破三十万黄巾军,俘获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威震整个河北。锋芒太露,暗藏劫数,老夫为伯珪担忧,也为幽州担忧。”卢植说道。
“公孙瓒威震河北,幽州更是无人敢犯,老师为何担忧?”
赫兰玉的眼睛带着深意地看了看白楚峰说。
“伯珪跨州征伐黄巾却未得伯安之令,老夫担忧伯珪与伯安不和,同时也担忧冀州的袁绍。”
“奋武将军虽不支持幽州的民族政策,也会自恃功高,不愿受刘幽州的管束,但击溃三十万黄巾大军也算为刘虞增加功绩,而且目前两人并无太大的矛盾,再加上师父的关系,一时半会幽州内里应该不会出乱子。但冀州的州牧是韩馥,袁绍不过是一郡之守,论军势不如公孙瓒,老师又何以担心?”赫兰玉把白楚峰说过的话大概地搬了出来。
“呵呵,玉儿越来越聪明,你说的没错,幽州这事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但千里冰封,非一日之寒。矛盾的种子早已种下,种子破土而出是迟早的事情。功名权力会使一个人变化,伯珪虽有霍卫之将才,却缺少长远的政治眼光,未来他是不会甘于伯安之下的。”
卢植思索间又出言道:“伯珪和玄德两人自小都不好读书,但审时度势的先天悟性玄德要比伯珪优胜许多,老夫也自知天命,如果哪天老夫不在人世,就看玄德能帮助伯珪多少了……真是天意弄人。”
“玉儿来了上谷就可以一直侍候老师,老师一定长命百岁。袁绍那边又能干出什么来?”赫兰玉问道。
“玉儿心意,老夫心领了。渤海太守袁本初出身名门望族,祖上四世三公,河北遍地袁氏门生,而袁绍手下食客过千,能人百出,只要有一个适合的时机,他占据的就不会是一个小小的渤海郡。”
“难道公孙瓒的一丈大胜,就是袁绍的机会?”
“正是。”
“为何?”
卢植没有回答赫兰玉,只是看了看白楚峰,心中又涌起一阵唏嘘,说道:“白小兄弟何以一旁默然无声,是否老夫冷落了你,不如试言你的看法。”
“在下愚钝,不敢妄言。”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夫也好广听众言,如果就只有一两个人在说话,实在不尽兴,请白小兄弟尽吐心中想法。”
“如此,若有失礼之处就请卢大人见谅。”
“请。”
白楚峰心想不如就和卢植谈谈这个问题,顺便赚点赫兰玉的仰慕也好。
“公孙瓒为朝廷击溃三十万黄巾军,是对,但错在贪功。”白楚峰深思一会,正色地说道。
“贪功在那里?”
“贪功在于,青州前来的黄巾军还在冀州渤海的时候,奋武将军便提兵出击。不提刚才所说与刘幽州矛盾激发之事,光是此战大胜不仅威震河北,还惊动了冀州牧韩馥的心。”白楚峰说完看了看赫兰玉,后者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前者。
“请继续。”卢植示意白楚峰把话说得再详细些。
“韩馥不过是一胆怯之人,手下也无强将骁兵,假如我是袁绍的客卿,我便提议借公孙瓒的威势吓唬韩馥,让韩馥心中惧怕,更收买韩馥身边的人对其进言:欲拒公孙瓒,必须借袁绍之力,从而让袁绍得到冀州更多的权力,慢慢架空韩馥,致使兵不血刃地得到整个冀州,那时候公孙瓒也不会是袁绍的对手。”
“好,好,好,白兄弟果然非一般,哈哈……”卢植听罢不断赞赏并大拍手掌。
“你怎么就知道韩馥是个胆怯之人?就一定会中计?”赫兰玉疑问道。
“我是听外间流传韩馥是胆小怕事的人,而且我说的是假设,事实上袁绍会怎么利用这个机会,谁也说不准。”白楚峰心想我也只是按历史记载的故事说而已。
“的确,韩馥不仅是个胆小之人,而且也是袁氏门生,此计成功机会很大。”卢植肯定了白楚峰的计策,赫兰玉也附和地点头。
说到这里,白楚峰心里不由比较起来,公孙瓒以及袁绍,两人都是踩着自己上司的上位的,不过公孙瓒是杀掉了刘虞致使不能得到整个幽州的支持,而袁绍就靠阴谋完整接收整个冀州,导致河北争夺中公孙瓒一直处于劣势,如果不是公孙瓒的军队更加优胜,他根本不可能跟袁绍耗了许多年才落败。反过来,公孙瓒要是能好好与刘虞共处,有刘虞在后方大力支持,笑到最后的很可能就是公孙瓒。
“可惜我们没办法阻止冀州权力的易主,而幽州方面卢大人有没有办法尽量补救?”白楚峰也很关心幽州的这个家。
“其实老夫也一直为平衡刘伯安与伯珪的关系花了很多心思,但毕竟大势如此,只能尽力而为。我正打算修书一封,让玄德适当时候诱导伯珪。”
“就让玉儿把书信送到刘师哥手上吧,而且玉儿也好久没见过刘师哥了!”
‘他奶奶的又当跑腿,我岂不是要碰上刘备,会发生什么事呢?玉大姐你就干脆回邑落好了,干嘛搅这趟浑水!’白楚峰心中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