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今年也五十五岁了,现在的他早就没有了昔日傲慢和清贵,只余浓浓的落魄。
“靖离,冰凝当年坠涯,我的确有责任,但她是自己落下去的,我和海若连两人用尽全力,都没把她从悬崖边救上来。”
“可是妈妈告诉我,她在坠涯那一刻,双手抓住了一条胳膊粗的树枝,是你和海若连斩断了······”
君靖离极尽嘲讽地笑了,“她本可以保命的唯一的希望!她才坠了涯。”
君安之坐立不安,“不是这样的!谁告诉你的?”
君靖离眸光带着蚀骨的恨,紧紧盯着距自己两米远的男人。
他花白的头发下是那张惊慌不安的老脸。
这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
一个亲手把结发妻子推下悬崖的罪人!
他想心生怜悯,心底却翻不起任何波澜。
他冷冷望向君安之,一字一句,“是我妈对我说的。”
“死人怎么会说话!靖离,你心里就完全认定是我害了冰凝?你总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冰凝是我妻子,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害她性命!”
“君先生,别狡辩。既然当年能狠心做,就别怕这一天。”
“靖离,这些年你一直暗中算计君氏,君哲手中的股份被你套空,我可以忽略不计。但你不该与那个叫卫金雪溶的女人联手对付我!你还有良心吗?”
君靖离冷笑,“抱歉,我的良心早就在妈妈坠涯那刻,丢掉了。”
“看我穷途末路很开心?”
君安之愤怒对上他。
“开心谈不上,但心里总会好受那么一点点。”他一脸云淡风轻。
君安之起身,把茶几上的茶盏狠狠砸到地上。
茶盏的碎片让原本干净整洁的地板,满是狼藉。
“君靖离,我最后问你一次,收不收手?”
君安之的语气里带着滔天的怒火。
君靖离华眸深不见底,“君先生,你已经穷途末路,把你市郊那块高尔夫球场的地卖给我,或许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君靖离,我告诉你,那块地卖给谁,都不会给你!”君安之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海棠安静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君靖离,他背影孤绝,落寞。
心,不可抑止地疼起来。
他对君安之如此绝情,想必此刻内心一定很纠结,挣扎。
她上前,从他背后拥住他的腰身。
“阿靖,你没事吧?”
“没事儿。”他反手搂住她。
他的头贴在她温暖的胸膛,沉默良久。
海棠双手轻轻拂过他宽厚的肩膀。
他给她的印象是冷峻,无坚不摧。
可是此刻,这个男人竟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