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
梦,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梦。
梦里面她回到疯人院里。
幽暗潮湿的小屋,铁门森森,一扇小窗漏下几点阳光。
她穿着病号服,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链。污水从她的趾缝中浸润上来,还有不知明的小虫趴在脚背上。
“啊——”她尖叫一声,跳起脚甩掉脚上的小虫,冲门外的人嚷嚷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个人的脸慢慢从混沌的光线中走过来,他双手环胸,表情克制而疏远。
“清逸!清逸!”她高兴又哀伤地叫道,从铁门里冲他伸出长长的手臂,想要抓住男人的手,“清逸,快放我出去,我不要被关在这里!”
清逸退后两步,摇了摇头,“你是谁?”
“我是秋冉啊!”
“不是,你不是秋冉。如果是秋冉你不会被关在这里!”
“我是秋冉——”
“不,”他仍是摇头,“秋冉是不会嫁给别人的。”
清逸的脸慢慢隐没在雾气中,她哭着滑到地上。接着雾气中浮起另一个男人的脸。
“宜鸢,你怎么在这里?”她的脸上还挂着眼泪,抬头看见袁克栋正焦急地站在门外,“我去拿钥匙放你出来。”
“濂瞻!她不是上官宜鸢,我才是!”
拿着钥匙的袁克栋看看铁门里的秋冉,再看看身后出现的女人。
没错,出现的人才是真正的上官宜鸢。他收回钥匙向上官宜鸢走去。
“不!濂瞻、濂瞻——”秋冉哭着大叫,“不要离开我——”
他头也没回,拥着上官宜鸢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不——”她的内心惊惧交加,像被人抓住心脏不让它跳动一样。痛苦的感觉像海浪一样不停翻滚、叠加。
即使知道这是梦,她在梦中也哭得伤心不已。
“鸢儿、鸢儿!”
她猛地中睁开眼睛,此刻袁克栋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轻拍她的面颊。
“你做噩梦了。”
是的,她做噩梦了。浑身冷汗,四肢发麻。
他又问:“做什么梦,怕成这样?”
她摇摇头,伸出手,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渴望地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怎能说,梦见他的离开,心就像碎了一样。